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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她都可以忍,但是萬萬沒想到連自己的父親也這樣認為。
她不由得微笑起來。
“涼夜?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杜父還想說什麼,忽然看見她的臉色,便頓住了,半晌才道:“明天是重陽節,範大人要在城中考察巡視,下午登邙山,晚上會春樓聽戲——”
他說到這裡,杜涼夜猛地想起什麼,問道:“洛陽城不也是有兩個名角嘛,怎麼忽然想起請這位溫老闆?”
“這是範大人的意思,前些時候,他派人來傳訊說,聽聞最近出了個溫良辰,紅極一時,想在洛陽聽聽她的戲。”
“原來是這樣……”杜涼夜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習慣性地眯起眼睛。
“說起來,你範伯父這幾年變化挺大的,這次見面,感覺也生疏了許多。”杜父自嘲的笑了一聲,“以前,他是絕不聽這些戲曲歌舞什麼的,說是玩物喪志。想不到如今……呵呵……”
他又笑了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杜涼夜聽得心跳突突,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一路將父親送進家門,又到院子周圍檢視一番,吩咐守夜的幾個護衛多加留神,然後才回到自己房裡,脫下那身亮珊瑚的長衫,挑了一件純黑勁裝換上,將一頭長髮細細盤髻於頂,最後戴上面罩,拿起寶劍,推開窗戶,像一隻夜鶯般飛了出去。
直奔洛陽府衙。
她一來輕車熟路,二來暗哨明崗盡在胸中,故而一路暢通無阻的潛入了府衙內室,範大人大概是喝高了酒,正臥床酣睡,室內殘留一盞小燈,光線微弱。
她悄無聲息地翻開範大人的行李,撿起幾封信箋,湊著燈火快速查閱了一下,面罩下的臉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唯有一雙眼睛清澄透亮。少頃,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床上鼾聲不絕的範大人微微開啟了眼臉,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笑。
第九章(下)
杜涼夜離開府衙,一路向西飛掠,直至洛水河畔方才站定身子,望著月光下的洛河怔怔出神。頭頂上的夜空深邃而廣袤,高不可及的碧青天幕上,幾點星辰閃爍,越發襯托得天幕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
杜涼夜忽然之間發覺,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深不可測。人心難測,天威難測,命運更難測。她這樣想著,身上便一陣陣的發涼,兼之河邊的溼氣濃重,夜風尤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肩膀,這才發現一身夜行衣已經全部汗溼。
遠方的天邊隱約有焦雷滾滾,由遠及近的傳過來,轟炸得她兩腿發軟,腳下的泥土鬆軟潮溼,每走一步便留下一個深深腳印,她走的謹慎極了。
遠遠的,她望見會春樓下東南角的麵攤。
麵攤上坐著一襲白衣的慕容秋水。他似乎在等一碗麵條,等得無聊便把玩起筷子來,兩根尖細的竹筷子在他靈活的手指間飛快的轉動,像要凌空飛去似的。
杜涼夜的心不由得繃緊了。
這時,老張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陽春麵走過來,彎腰將碗放在桌子的時候,身子好像停滯了一下。慕容秋水緊跟著就失去了蹤影。
杜涼夜覺察出自己的呼吸急促,幾十米的距離縱身掠過,越過靜謐的河流,來到麵攤跟前。老張的上身斜倒在矮桌上,一根竹筷刺穿了他的咽喉。鮮紅的血一點點傾流到筷子上,再慢慢滴到他的前襟上,緩緩洇染開來,血色由深及淺……她緊緊盯看著血流的速度,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彷彿有人在她的身體裡燒了一把火。
她已經不記得,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體內其實藏匿著近乎瘋狂的嗜血因子。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遼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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