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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撐著額頭，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吐出去。他收拾好臉上的表情，扯出笑臉進到太皇太后房間。

「祖母，玄燁來看您來了。」

太皇太后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裡，聽到康熙的聲音倒是清醒了一瞬，「玄燁啊這麼晚了來幹嘛，祖母沒事的。」

「誒，玄燁知道，只是我想您了，就想來看看您。」

太皇太后笑了，「都差不多天天見，還不夠呀，有什麼可想的。」

康熙握住太皇太后如樹枝般乾瘦的手，溫順的說:「不夠，怎麼會夠，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想能見到您。」

「都多大的人啦還撒嬌，跟小六學的吧。」太皇太后另一隻手艱難的抬起來，她本想摸摸康熙的頭，但她看不清，手在空中幾下都抓了空。

康熙憋住淚意把頭伸過去，儘量讓聲音平緩，「小六被我派出去做事了，他也想您，等他回來我帶他來見您。」

胤祚遇險的訊息還在封鎖中，康熙相信胤祚會沒事的，他必須要這樣相信。

「好好好，哀家也好久沒見小六了。」

太皇太后說話都有些費勁，康熙沒跟她多說就提出告辭了。太皇太后幾乎是在應著的下一秒就睡了過去，一旁的蘇麻喇姑紅著眼眶候在一旁。

床上這個虛弱且衰老的女人是他在童年唯一給過他溫暖，讓他體會親情的人。也是她一力推舉自己坐上皇位，改變自己命運的女人。

時間當真無情，他唯一一個能依靠的港灣即將離他而去。

康熙站在太皇太后的床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離開，離開前蘇麻喇姑叫住康熙，擔憂的說:「皇上，休息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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