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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江秋斂起笑意,認真看著她道:「嗯。」
那邊傳來康三爺的大笑聲,「老大!看吧,就算船沉了,咱幾個也沒事!我說兄弟們!咱們手裡都有木頭,就這麼泅渡上岸咋樣!」
若是往日,他身邊都是他的那些手下,他如此一聲大喊,眾人必然群聲響應。無論他的決定多麼不靠譜,他的手下也都是誓死追隨的。
可是今日,周圍的人並非他的手下,除了曲星稀應聲,其他人也不會胡亂叫喊。
康三爺等了一下沒有反應,便用手猛拍海水道:「哎呀!你們幾個咋這磨嘰呢?也不給俺來個痛快的!」
曉雲深道:「海岸還很遠,我們幾個體力有限,若要泅渡上岸,必須互相幫助。」
他此時正獨自伏坐在一塊較大的船板上,回頭對醇藝和茗燻道:「我這塊木頭較大,你們都向我靠攏,將手裡的木頭拼起來,看能承受幾個人的重量。此後我們便幾人休息,另外幾人泅水推送,輪替進行,這樣交換著休息,方有可能到達海岸。」
曲星稀聽了,頓時嘆服,在這樣的時候,還是曉雲深最冷靜,想的辦法最可行。
正在此時,一個風頭猛地刮過,海水再次翻騰。人們被海浪高高掀起,又重重摔下。
所有人都緊緊抓著手中的救命木頭,沒有一個人鬆手。儘管如此,人們的距離還是被沖得比以前遠了。
曲星稀被波浪沖得頭暈眼花,若不是白江秋緊緊抱著她,她早不知身在何處了。
她吐掉口中的海水,咧嘴道:「風這麼大,太難了!」
白江秋忽然在她耳邊道:「留神南廷朔。」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海上風浪,沉船,被一連串的險情弄得昏了頭,差一點忘了南廷朔。
既然是盛家父女在船上為他解了毒,他還有了鑿穿船底的功力,那麼他跑去了哪裡?若說船沉前他還藏在船上,那麼如今這船已經分崩離析,他去了哪裡?
南廷朔魔簫的功力接近登峰造極,那樣的內力,肯定不可能就這樣淹死在海水裡。
另外,沉船時沒有人看到盛家父女,那麼,他們又在哪裡?
曲星稀睜大眼睛與白江秋對視,心中亂跳。現在這般險情,他們自顧不暇,若是遇到南廷朔這樣的高手攻擊,必然非常被動。
她的憂心立即撞上了一陣悠遠的簫聲。
不似每次魔簫奏響時的悽厲刺耳,這簫聲寧靜曠遠,動人心絃,連翻滾的海浪似乎都被其所感,顯得安靜了幾分。
所有人都心神劇震,轉頭循聲看去。
波濤翻湧的海面上漂來一片小小的破木片,應該也是大船的一塊舷板。兩個人筆直地站在木板上,隨著風浪的顛簸悠然自得地漂流著。
那片木板很小,僅容他兩人存身。那木板也顛簸得很,隨著波浪起起伏伏。可是那兩個人身形非常穩,站的姿勢甚至很隨意,毫無疲態。他們就那樣隨意站著,任那木板如遊魚一般在波浪間穿梭。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站在木板前面的人垂著眼,手中擎著一管竹簫,一絲不苟地吹奏。他身後的人,手按佩劍,怒目瞪著這邊,身上的氣場猶如利劍出鞘。
正是南廷朔和葛峰。
同樣是在沉船後漂流在海上,他們兩個的狀態與泡在海水裡的這幾個人相比,竟似天壤之別。
簫聲中雖然含著內力,卻絲毫也不暴烈。悠遠的簫聲催動著木板前行,隨著簫聲驟然止歇,木板也在風浪的顛簸中停了下來。
南廷朔輕輕放下手中竹簫,抬起眼簾,視線隨意掃過眼前的人,最後停在白江秋身上。
他嗤笑了一聲,「白江秋,你的江海訣已登頂重,卻與這些凡人一樣狼狽,真是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