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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峰雙眼通紅,回頭瞪著曲星稀,狠狠道:「我對不起曲靖之,也對不起張子杭,但是,我們三個,只有我陪著師父走到了最後!現在,我也要將生死弟兄的誓言走到最後!」
南廷朔聞言,剛欲伸手,劍鳴已響起。
長劍如閃電般劃過,鮮血迸射。
葛峰頸項上登時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頸間噴湧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周圍的海水。他閉上眼睛,也沒有回頭再看南廷朔一眼,便鬆開了手,任身體沉入了血染的海水之中。
南廷朔一隻手空空伸著,卻已無法動彈。少頃,他忽然回頭對著曉雲深的方向,好像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大聲道:「曉閣主!我終於知道,這個江湖,沒有人是真正的操棋者。我們所有人,都是棋子,真正操棋的人,是……是上天啊……」
他說完了這句話,便耗盡了所有氣力,身體向後一仰,噴出一大口汙穢的黑血。隨即,他與葛峰一樣,鬆開了雙手,全身放鬆地跌入了海水,跌入了大海的萬丈深淵。
對面的人們都無言看著,雖然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卻又不得不被所看到的事震撼。
半晌,曉雲深才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太久了,真的是該結束了……」
康三爺道:「擱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好好的江湖不跑,淨扯犢子!這些傢伙,都是自己扯死的。」
曉雲深道:「天地是同一個天地,只是,在不同人眼中,都會是不同的樣子。你我的江湖,並非他們的江湖,如此而已。」
康三爺怔了怔道:「兄弟,就你會拽,俺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曲星稀聽著他們說,依舊被白江秋護在身邊,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感覺白江秋輕輕推了她一下,低聲道:「我們回去。」
曲星稀猛醒,回頭看著他道:「冰塊兒,你真的能將我們都送回岸上?你不要逞能吧!」
白江秋道:「沒有船,我們也只能如此漂回去。」
曲星稀睜大了眼睛。
白江秋道:「海水腥鹹,你這般泡著,可難受麼?」
曲星稀還未說話,康三爺已大笑道:「白家兄弟竟然跟俺們老大學會了開玩笑!老大,那邊不是有船麼?待俺將那幾個傢伙扔下去,你們幾個坐船,我們幾個坐木板。」
曲星稀道:「打住,我才不坐他們的船。」
她勾起唇角,回頭看著白江秋。
「我情願和冰塊兒一起,泡在海里。」
康三爺咧嘴道:「哎呀媽呀,兄弟,你管管你妹子吧。酸死了!這女大不中留,一見到美人,就把兄弟都扔在腦後了,怎麼得了哦!」
曉雲深搖頭苦笑。
一直閉口不言的醇藝和茗燻也對視著暗暗發笑。
眾人只顧說話,卻未發覺,他們周圍的海流起了變化。溫柔和緩的水波,如同無形的懷抱,簇擁這著他們向海岸的方向而去。
直到他們察覺,已可以聽到,海天間似有若無的悠遠琴音。
遙遠而模糊的海岸漸漸清晰,海流雖柔軟,速度卻不慢。看看紅日西斜,海岸已可以看出嶙峋的形狀。
康三爺不由得揮著手大喊起來,「兄弟們!俺們回來啦!俺們回來啦!」
誰知,他喊聲剛盡,海岸的陰影中竟顯出幾條船的外形。那些小船正劈波斬浪,向著他們的方向飛馳而來。
曲星稀拽著白江秋的袖子,驚喜道:「冰塊兒,你快看啊,是三爺的人,他們一直留在岸上,一直等著接應我們呢!」
果然,由遠及近的船上傳來熟悉的號角聲,還有康三爺手下人們的呼喊聲。
「三爺!三爺!」
「老大!」
曲星稀正想揮手答應,忽然看到其中一條船的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