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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無比。
她微抬眸掃了一眼,發現沈越一直看著遠處。她才略微放了一點點心。
幸好是三叔,若此時她是被擠到和別的男子這樣站在一處,她不得羞死!
三叔是自己的長輩,長輩和旁的男子不一樣,更何況三叔是讀書人。
可不知為何,靠著他溫熱的身子,她的心裡,此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自己就好像是那被燜在一口大鍋裡煮的黃豆,水溫越來越高,自己越來越軟,像要被煮爛。但那水溫卻永遠不能達到沸點,就是要叫你這顆豆子半生不熟,煎熬折磨。
她是頭一回離一個外男這麼這麼近,近得似乎被他抱在懷裡。
她的思緒不由得飄遠,她開始想,若她不是寡婦,嫁的男人沒有死,她也應該是個有男人疼愛的女子吧。他們會一起來鎮上買東西,下雨了有夫君為她撐傘,他們會牽手,會擁抱。
她看向屋簷裡的首飾鋪,那裡男人正在給女人試戴簪子——她的男人也會給她買簪子。
她又看向沈越身後,那裡男人正在給女人擦去額上的雨水——她的男人也會這樣。
她一不注意抬頭,對上沈越英朗的下頜,她回神——哦,她沒有男人。
她是個寡婦。
「雨好像停了。」沈越看了看天空說。
她亂飛的思緒一下子碎成千萬雨滴落進街角的泥坑裡。沸騰的黃豆被釜底抽薪,陡然沉寂。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屋簷下的人們漸漸散開,周梨和沈越兩人幾乎是同時往後退開一步,彷彿他們之間有什麼彈簧,一旦沒了擠壓,就必然、必須分道揚鑣。
她走下路沿,蹲身把背簍背到身後。沖他莞爾:「今天多謝三叔。」
沈越道:「你方才謝過了,不必客氣。」
他沉默幾息,正想把手裡的傘遞過來給她回村路上以防萬一。
可手才伸出去一點,忽聽得旁邊一個略帶興奮的男子聲音響起:
「阿梨!」
周梨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背著背簍的男子笑著朝她走了過來。
「王大哥!」周梨迎過去,「你今日怎麼也進城了?」
男子點點頭:「嗯,這幾天給城西李員外家做傢俱。」
周梨望了一眼他身後的背簍,刨子鋸子一應木匠工具在裡頭。
男子又道:「你東西買好了嗎?我這會兒也要回村了,你沒帶傘吧,咱們一起,萬一路上又下雨?」他把自己手裡的大傘抖了一下。
周梨看了看他手裡的傘,笑著答應了。
沈越默默把自己的傘收了回來。
王姓男子這才看到周梨身後的沈越,問道:「這位是?」
周梨連忙介紹道,「王大哥,這是我夫家的沈三叔,」又向沈越道,「三叔,這位是我孃家同村的王許大哥。」
王許拱手行禮:「原來是三叔啊,有禮了。」
沈越聞得此言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答道:「王大哥好。」
周梨面上笑容一僵,這一個喊叔,一個喊哥,輩分有些亂啊……
兩個男子互看一眼,雨後太陽突然鑽出雲層,在他們之間投下一道刺目的光。
第7章 、鰥夫
周梨瞥了瞥二人,也沒去想太多,叫上王許,同沈越道別離開。
沈越望向他們,兩人背影,一個高大精壯,一個嬌小玲瓏,都背著背簍,有說有笑。
這雨後陽光分外焮人,他別開視線,提著傘向不遠處街邊的巷子走去。
巷子裡頭就是庠序書院,沈越一進書院門,就被一個同僚攔下,那同僚笑得揶揄:「沈夫子方才大雨傾盆拿著傘就衝出去,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