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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薛幼菱尚且不懂是誰陷進什麼了,直到後來關山月出國的那五年裡,反應再遲鈍的薛幼菱都琢磨出了那麼點意味:
當時的周朝,就已經知道周佞陷進去了。
周佞愛上關山月的時間,恐怕比他們所知道的、還要早得多。
驟然回神,薛幼菱摸了摸鼻子,到底還是沒有將回憶說出口。
可關山月沒有去看薛幼菱的任何反應,她只是眺望著山景,像是想要將層層疊疊的所有都盡收入內,唇瓣張合,吐出字字都用力:
「你們所知道的告白,是他翻牆來別墅,問我什麼時候才能滿十八歲吧?」
薛幼菱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哪怕關山月看不見,她都看著關山月的背影拼命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說:
「……難道,不是嗎?」
關山月垂眸,半晌,低低地笑了一聲,看不清神色:
「不是。」
那是關弘毅大張旗鼓為關山月辦成人宴的凌晨。
鐘聲剛敲過十二點,月色清薄,蕭瑟的道路上獨獨路燈昏黃,一柱又一柱地拉長了兩道影子,樹影與燈杆成群,在將要來臨的漫天雪籽裡,燈色一壁霧蒙。
當年的關山月內裡仍舊只穿了條短裙,外面套了件針織的外套,而周佞倚著牆,裡面也穿著短袖,只是外頭套了件長款的黑色羽絨,關山月被蕭瑟的寒風吹得雙腿僵硬,只是面上不顯,抬眼看人,扯笑:
「這種天氣,這個時間,叫我出來?周佞,實在不行我給你湊點錢,你找個好點的腦科醫院吧。」
可週佞只當做沒聽出人嘴裡的諷意,他笑著,往下掃了人修長白皙的腿兩眼,呵笑出聲:「凍不死你。」
關山月拳頭硬了,她深吸了口氣再撥出,卻呼了一片白霧:「有事快說,別耽誤我睡覺。」
周佞嘖了一聲,歪了歪頭:「我可收到你的成人宴邀請函了。」
關山月的臉色沉了沉,只是一瞬即過,她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就這?
「周董跟我說……」周佞頓了頓,眸色也有些沉,「你家那位打算在你的成人宴上,宣佈你正式接他的班。」
關山月幾乎是跟著他的尾音嗤笑出聲:「放屁。」
「你不想接手庭旭。」周佞慢悠悠地垂眼再抬,「不怕往後真像別人說的,讓關嘉昱那個廢物接手了,踩在你的頭上?」
「笑話。」關山月眉梢都掛著諷嗤,「就那個廢物——你看我怕他?」
周佞哦了一聲,尾音拉得長長:「那你現在十八歲了,想幹些什麼?」
關山月在聽到「十八」這兩個字時眸光閃了閃,她對上週佞的眼,臉色不變:「關你什麼事?」
「沒什麼。」
周佞輕笑了聲,忽然伸手,從黑色羽絨的內襯裡拿出了個盒子,挑了挑眉:「就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我掐著點來的,總歸是第一個吧?」
關山月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錦盒上,抿了抿唇。
口袋裡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動,想來是過十二點後,薛幼菱那群人踩著點來祝她生日快樂來了。
可週佞是第一個。
半晌,關山月笑著,看不出別的什麼情緒:「周少爺,你就為了做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所以這種天氣把我喊下來吹風啊?」
周佞定定地看著關山月一眼,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漸漸收起,他半邊臉隱在燈光照不到的晦暗處,就這麼看著眼前的人,忽然開腔:
「我知道你想做些什麼。」
關山月臉上扯出的一貫的笑意漸漸平了下去。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固,詭異的沉默半晌,只見周佞垂眼,用凍冰僵硬的手指,輕輕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