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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兗對輸贏卻看得淡,他今日原是已經追上了那拼命逃亡的鹿王,執弓的那一瞬,卻突然心生了悔意。
那鹿王生下來就被關在訓練場裡訓練,體力和耐力都是驚人的,但讓衛兗震驚的是他的求生意志。若是他為亡命之徒,未必會如鹿王一般堅韌。
錯過了鹿王,好在遇見了這隻受傷的兔子,便將它帶了回來陪伴衛泱。
別人都以為他不知衛泱心思,他怎麼會不知?衛泱要的未必是鹿王或者那條代表勝利的黃綢帶,只要是他親手送的,從來都令衛泱歡喜不已。
整個下午他都在跟她教要如何照顧這隻受傷的兔子,等到了晚膳的時候,芷心做了幾個清爽小菜,再配一壺清酒,再配這秋日時光不過。
衛泱嘗不出味道,難免遺憾。她是個公主身份,說來荒唐,後宮的事、朝廷的事,皇帝竟都要與她商量,說她尊貴也好,說她禍國也罷,她的夢想不過家宅平安,覓得佳婿,為他洗手做羹湯。
衛兗一向喜愛芷心的手藝,無意間嘆了幾句,衛泱聽在耳裡,愁腸在心。
☆、寡婦
說是十五的圓月,早一天或晚一天,都不是圓滿的。
“二哥。。。”她難得臉上蒙上醉意,泛起粉色紅暈,心事都寫在眼底,低著眼由眼睫掩著,努力不讓衛兗看出她的不安,她柔柔道:“等回了皇宮我就和芷心學做飯,我嘗不出滋味,但多做幾遍,總會記住每次需放多少油鹽的分量。”
“我們的小湯圓兒是一輩子的富貴命,學這些子浪費時間的事做什麼?”
得了他的答案,衛泱自嘲一笑:“倒也是。”
尋常人的酸甜苦辣對她而言是種奢侈,不該強求。
中秋當天衛泱原本是打算一大早就去給母親上墳,正要出門,卻被一件事情給擋住了。
溫之謙的隨從請她前往廂房,說是找到三公子了。
沒什麼比衛桀平安歸來更重要了,衛泱一路小跑到廂房裡,廂房裡站滿了人,一股子太醫院的味道,衛泱許久未見過這麼多的大夫,覺得眼花繚亂。眼下她顧不得其它,直接從人堆裡擠了進去。
還是清晨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在夢中,那玉面公子卻已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閉目任著大夫把脈。
除了換了身衣服,仍是個白麵皮的俊俏郎君,瞧不出有什麼傷。
衛泱不知溫之謙說得那句叫她做好心理準備是什麼意思。
“三哥?”
她試著喚了一聲。
“你誰?”
那俏郎君半眯著眼瞧著她,語調上揚,張狂的很,分明就是衛桀。
一旁的白鬚大夫提醒道:“這位小姑娘,這位公子落馬摔壞了腦袋,恐怕一時半會兒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衛泱極快恢復清冷的樣子,掃視了一圈屋裡圍著的人:“你們都是青原郡的大夫?”
那白鬚大夫答道:“是。”
“你們可知這人是誰?”
不待白鬚大夫回答,“失憶”的衛桀已經湊上聲來,扯著嗓門問:“我是誰你不問我問這群把老子折騰了半晚上屁都診斷不出的庸醫作甚!”
衛泱忍著想要打他的心情,厲聲對一屋子大夫道:“國公府的三公子你們也敢這麼折騰?”
大夫們面面相覷,這當今天下只一位衛國公,一個國公府。
罷了衛泱又道:“這事情的嚴重性你們自己掂量。”
言下之意是這事不可外傳,可只怕以這位姑娘的怒氣,屋外的侍衛都是聽見的。
衛泱將這些大夫轟走,屋裡只剩兄妹二人和忙著為二位祖宗端茶倒水地伺候的芷心。
沒了旁人,衛泱挑挑眉:“都走光了,別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