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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我聽見了。&ot;
&ot;你們是老朋友了,看見他有出息,你應該替他高興才對。&ot;她的頭卻垂得更低:&ot;現在我已不認得他。&ot;
&ot;可是你剛才還在偷偷的看他。&ot;金二爺的聲音還是很平靜。
沙發上的女人臉卻已嚇白了。
&ot;我沒有。&ot;
&ot;你沒有?&ot;金二爺突然冷笑,手裡的一碗茶,已全部潑在她身上。
&ot;其實你就算看了他一眼,也沒什麼關係,你又何必說謊。&ot;沙發上的女人眨著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曲,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當然不會真的哭出來。
她做出這樣子,只不過因為她自己知道自己這種樣子很可愛。
金二爺看著她,從她的臉,看到她的腿,目光漸漸柔和::去換件衣裳,今天我帶你到八爺家裡去喝她三姨太的壽酒。&ot;沙發上的女人立刻笑了,就像是個孩子般跳起來,跑到後面去。
還沒有跑到門口,忽然又轉過身,抱住了金二爺,在他已有了皺紋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又溜走。
金二爺看著她扭動的腰肢,突然按鈴叫進剛才那小丫頭。
&ot;關照劉司機去找施大夫,再去配幾副他那種大補的藥來。&ot;五
從水晶燈飾間照射出來的燈光,總像是特別明亮輝煌。
現在輝煌的燈光正照著梅子夫人臉上最美麗的一部分。
她的確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一種東方和西方混合的美。
她的眼睛是淺藍色的,正和她身上戴的一套藍寶石首飾的顏色配合,她的面板晶瑩雪白,在她身上,幾乎已完全看不出黃種人的痕跡。
她自己也從來不願承認自己是黃種人,她僧惡自己血統中那另一半黃種人的血。
她從不願提起她的母親——一位溫柔賢慧的日本人。
只可惜這事實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所以她憎惡所有的東方人。
所以在東方人面前,她總是要表現得特別高貴,特別驕做。
她總是想不斷的提醒別人,現在她已經是法國名律師梅禮斯的妻子,已經完全脫離了東方人的社會,已經是個高高在上的西方上流人。
她也不斷的在提醒自己,現在她已經是這豪華賭場的老闆娘,已不再是那個在酒吧中出賣自己的低賤女人了。
她女兒就站在她身旁,穿著雪白的拽地長裙。
她一心想將她女兒訓練成一個真正的西方上流人,從小就請了很多教師,教她女兒各種西方上流社會必須懂得的技能和禮節。
所以露絲從小就學會了騎馬、游泳、網球、高爾夫,也學會了在晚餐前應該喝什麼酒,用什麼酒來配魚,什麼酒來配牛腰肉。
無論什麼牌子的香擯,她只要看一眼,就能辨別出它出廠的年份。
現在她已長得比母親還高了,身材發育得成熟而健康。
她們母女站在一起時,就像是一雙美麗的姐妹花。
這也是梅子夫人最引為自傲的,多年來仔細的保護,飲食的節制,使她的身材保持著十五年前一樣苗條動人。
再加上專程從法國運來的華貴化妝品,幾乎已沒人能猜得出她的年紀。
牆壁上掛著的瑞士自鳴鐘,短針正指在&ot;9&ot;字上面。
現在正是賭場裡最熱鬧的時候。
梅子夫人一向喜歡這種奢華的熱鬧,喜歡穿著各式夜禮服的西方高貴男女們,在她的面前含笑為禮。
她幾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貧賤的出身,忘記了那骯髒下流的東京貧民區,忘記了她那另一半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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