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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讓人對自己也感覺噁心起來。
江寧寧降下車窗,冷風一吹,煩惱沒有吹掉多少,備受蹂躡的身體卻抗議起來。江寧寧捂著嘴,慌慌張張地在包裡找到一個檔案袋,也顧不得許多,彎腰大吐特吐起來,一時間,車廂裡瀰漫著腐臭的味道。
計程車師傅罵罵咧咧地降下了四扇車窗,不時回過頭來監督她不要吐在了自己車上。江寧寧半死不活地連連跟師傅道歉,等到終於緩過了那陣勁,她萎靡不堪的靠坐在四面透風的椅背上。
從前方的後視鏡裡,照出一個面容憔悴、眼眶通紅的女人正姿勢可笑地緊緊捂著一個裝著嘔吐物的塑膠檔案袋。江寧寧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陌生,異常陌生。從什麼時候起,生活把她打磨成了這副模樣。
江寧寧記得自己也像江波瀾一般大時,生活全然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時候她剛從鄉下的爺爺家被抱回城裡生活,她的父親江衛國在蔚江市郊一家國營的棉紡織廠工作。
她在鄉下無法無天地長到5、6歲大,已經是可以讀小學的年紀,卻還大字不識一個,見了人也只知道胡鬧不知道叫人。
江衛國為了女兒的前途著想,破天荒地跟溺愛孫女的老媽吵了一架,強行把女兒接回了城。
城裡不比鄉下,讀小學之前都要先讀幼兒園,江寧寧的年紀已經大了,她老媽燕芳婷緊急給她培訓了一個星期,勉強把她塞進了廠裡的附屬幼兒園。
江寧寧因此比班上的小朋友都大一到半歲,那個時候正是90年代初,大部分人都還是貧窮的無產階級,江寧寧毫無生為工人女兒的自覺,她本來就膽子大、性子野,成天領著一幫小屁孩上樹下河、調皮搗蛋,成了頗有威信的“大姐大”。班裡有副廠長的小兒子、車間主任的小閨女全都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
江寧寧記得自己那時候雖然“稱霸一方”,但那些小朋友都很服氣她玩泥巴、掏鳥蛋的水平,基本還是很和平的,只有一次她跟人打了起來,後來也被叫了家長。
江寧寧對於自己小時候的很多事情都已經淡忘了,唯獨那天卻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和江寧寧最要好的小跟班有3個,一個是個小胖子,叫池城,他爸爸是廠裡最年輕的副廠長;一個是瘦瘦的鼻涕蟲莊羽,還有一個愛哭鬼小妹朱曉萌。
池城的爸爸身材頎長、一表人才,池城偏偏像他媽,身材像個球,臉盤圓的發亮,兩頰鼓鼓的,又白又嫩,恨不能墜下兩坨肉來。
江寧寧最喜歡捏他的臉,軟軟的,好舒服,捏完之後在白嫩的小臉上會留下清晰的黑指印,又好好笑。小胖子總是好脾氣地讓她捏,還總帶著一書包的東寶和糖果送給她吃。
江寧寧幼兒園的班主任也姓張,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也是廠裡工人的女兒,師範畢業後分配到這裡,張老師總是穿著漂亮的裙子,身上也老是香香的。張老師就住在幼兒園裡面,她的房門總是關的緊緊的,不讓這些小髒孩進去玩。江寧寧幾個搭著小板凳從窗戶裡看過,張老師的房間好漂亮啊,床上有布娃娃,沙發上還鋪著花布。
江寧寧有一回撥皮,從窗戶縫裡伸手去扯張老師沙發上的小花布,被老師抓住了,還打了她一頓手心。
有一天,莊羽跑來報告說張老師的門開了,床上還坐著一個小孩。江寧寧不相信,領著幾個跟班跑過去一看,張老師神秘的、美麗的房間裡真的有一個小男孩,就坐在她軟軟的床上,那小孩眼睛紅紅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鞋子都沒脫,就這麼蹭在雪白的床單上。
張老師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她好像一點兒也不介意,用盤子裝了幾個蘋果,哄那小孩道:“小少遊,你乖乖的,不哭哦,在這裡也會交到很多新的小朋友的,老師給你洗蘋果吃好不好?”
那小孩很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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