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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執站了一會兒,按了二十九樓,電梯徐徐上升。
徐升離開後,湯執覺得電梯變得陰冷。溼冷的氣流從不知哪個風口吹進來,從腳踝像手腕吹到手腕,背脊吹到脖子。
他很想徐升還挨在他旁邊的時刻,不想再聽徐升板著臉說會讓他覺得難受的話。
和徐升沒見面的兩個月,湯執覺得自己已經沒事了,接受現實了。
見面後發現並沒有好。
他不知道怎麼和徐升相處,猜不到徐升的想法,不會拒絕,又沒有勇氣。
如果徐升再普通一點就好了。
再普通一點,再好接近一點,湯執可以試試看。
然而事實是徐升並不普通,已經有了即將結婚的物件,或許已經訂婚了也不一定。
湯執想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陪徐升去看過的那套房子。
徐升會和他的太太住進去。
巨大的落地窗,青色的草坪,灰藍的海綿和木質棧道。
湯執彷彿可以看見房屋裡奔跑的兒童,和幸福的家庭。
湯執出了電梯,推開和媽媽租住的房子虛掩的門,媽媽洗好碗了,正在擦桌子。
“這麼快啊。”席曼香抬頭,問湯執。
“徐總很忙。”湯執告訴她,走過去想幫她,她沒讓。
她一邊把桌子擦乾淨,一邊和湯執誇了半天,說徐升長得帥又謙和,還幫她提了菜,比她以前幹活地方的老闆都好多了。
湯執先是想說徐升本人其實脾氣不是太好,但是因為情緒低落,沒有說出口。
席曼香下午和小區裡一個孩子奶奶約好了去一個寺廟祈福。
看席曼香出門後,湯執回到房間,看到丟在床上的睡衣,學徐升揹著手,把自己的房間門關上了。
他閉著眼睛,背靠著門,摸了徐升摸過的圓把手。
他一邊想,他永遠都達不到和徐升利益交換的標準,一邊想,如果席曼香今天不在家,徐升是不是會再跟他在他的房間上一次床。
湯執覺得徐升可能是在乎他的,或許無聊時會想他,但在乎對徐升來說是沒用的東西。
然後湯執再一次放棄了思考,他想著徐升,不思考未來,不再難以抵抗地思考在一起的可能,沉浸在當下的慾望之中,被須臾雲雨的歡愉取悅。
後沒多久,湯執接到了徐升的電話。
他閉眼躺在床裡喘氣,沒看來電人,就接起來,聽到徐升問他:“你明天有空來簽字嗎。”
徐升聽上去沒有在電梯裡那麼穩重和無情,只停了一秒,開始做多餘的解釋:“我後天要走,臨時有事。”
湯執說“有”,徐升突然安靜了。
經過一陣怪異的沉默,徐升問湯執:“你在幹什麼。”
湯執當然不會對徐升說實話,過了片刻,回答他:“不在幹什麼”
徐升又靜了很久,才用湯執幾乎聽不到的音量,問:“還有別人嗎。”
湯執把手上的液體抹在肚子上,自暴自棄地對徐升說:“一個人。”
“明天幾點?”他問徐升。
他的呼吸不再那麼急促了,聲音還是不穩,也懶得再掩飾。
徐升沒有馬上回答他,隔了幾秒,忽然改了主意,他說:“現在接你行嗎?”
湯執說“嗯”。
掛了電話,湯執坐起來,下了床,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
剛給席曼香發完簡訊,說出門有事,徐升就到了。
湯執走下樓,看見徐升的車停在不遠的地方。
徐升自己開的車,坐在駕駛位,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對湯執說:“上車。”
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