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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趙禮靜坐著，抬眼看王昉。冰清玉潤的眼睛裡藏著山，隱著水，一言不發。

&ldo;出去看看?&rdo;王昉坐在他身邊，輕浮盡去，拉過他的手，低低呢喃。

門外，是他爹，是滿朝文武，是王昉能想到的給趙禮最重中之重的東西‐‐他所有的尊嚴與名聲。

&ldo;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麼?&rdo;趙禮臉色軒軒如朝霞，眉宇濯濯如春月柳。這人帶著笑，眼裡卻冰封千里，沒了熱度，便失了溫情。

&ldo;知道。&rdo;王昉斬釘截鐵道。&ldo;開弓沒有回頭箭。人我已經請來了。這回倒讓你看看，爺是不是在跟你說笑。&rdo;

&ldo;我知道你沒跟我說笑。&rdo;趙禮壓低聲音，沉謹地低著頭，伏在王昉耳邊，眼睛眨了眨，酸澀道。&ldo;可是，正因為這樣，我才想問，王昉，你的心裡都有些什麼?&rdo;

怎麼能這麼蠢，這麼笨，這麼傻呢?

&ldo;本來空無一物，現在只能裝下一個你。&rdo;王昉目光炯炯，看著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睛認真道。

因為心裡除了你，只有你。於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不重要的東西，王少爺便什麼都敢做都敢玩。哪怕當著全朝臣子的面，在他爹面前，跪下，求一段成全。

&ldo;下次。&rdo;趙禮忽然顫抖著手，抓住王昉袖子，粗喘了口氣。故意錯過王昉誠摯的眼神，低著頭，垂目道。&ldo;這世間百態，少爺還是要裝一些的好。若是遇到了什麼宵小惡人，總要提防些。&rdo;

&ldo;這是什麼意思?&rdo;王昉一愣，緊緊捏著趙禮的手問道。

&ldo;一見鍾情，無外乎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過是權衡利弊。少爺，這世間不止有風花雪月。還有。&rdo;趙禮忽然一頓，有些黯然地抬起頭來，緊抿著嘴。遲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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