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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銀素已經換了身乾淨衣服,就那麼和衣躺在床上,見他進來,趕忙坐起身,在臉上抹了抹。
她也在哭。
雲星眠看見她的眼淚,真是又生氣又心疼。
他無奈地嘆口氣,走過去,坐在床邊:「就這麼一個人渣,你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沒聽見他剛才怎麼罵你的?」
尚銀素知道掩飾不了自己的眼淚,索性也就不再做無用功,她吸了吸鼻子,嘆息地道:「我哪裡是捨不得他,我是恨我自己,被他欺負了這些年還不算,還害得我兒子被他欺負。」
雲星眠不由得笑了:「媽,我沒聽錯吧?我知道你肯定是偏心我,但這偏心也太明顯了一點兒,就剛才那情形,你覺得是他欺負我?」
尚銀素嗔怪地白他一眼:「我自己的兒子,平時一根指頭都不捨得碰一下,他剛才拳頭都快揮你臉上了。」
尚銀素從小在父親面前吃了太多的苦,自己有了孩子,自然是忍不住捧在手心裡疼。
說實話,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她對雲星眠是過於溺愛的,不然也不會把他養成這麼個浪蕩性格,以為自己看上的就非得為自己所有,連人也是如此。
不過雲星眠重活一次,當然不是為了要跟深愛著自己的母親算帳。
父母沒能教會他的,他早已在後來許多年的跌跌撞撞裡充分領悟,
「我還以為你要怪我把你們姐弟感情搞壞了。」雲星眠低啞著聲音道。
尚銀素苦澀地笑了下:「我跟他能有什麼姐弟感情,他啊,就是個討債鬼,這都是我上輩子欠他的。」
「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請不要宣傳封建迷信!」雲星眠翻了個白眼。
「熊孩子!」尚銀素果然被他逗樂了,但又覺得自己這副又哭又笑的樣子實在丟人,只能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掩飾尷尬,「你這孩子,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都知道護著媽了。當初被你姥爺逼得想死的時候,媽哪裡能想到,我還能等到有一天自己兒子都能護著我的時候。」
聽見尚銀素提起這些,雲星眠才想起來,其實媽媽那坎坷的往事,現在應該是還沒有跟他說過,是在後來他與父母的關係緩和之後,才多少提起了一些。
而今天,他異常的舉動顯然是戳中了尚銀素埋藏在心底的傷痛,讓她有了傾訴的慾望。
他配合地假裝:「姥爺?他怎麼你了?」
尚銀素接下來的話,雖然雲星眠早已經知道,可是看著媽媽因為那些往事淚流滿面,他依然覺得心疼不已,不由得後悔剛才沒多揍尚耀宗幾拳。
「你媽那時候就是個傻子,居然真覺得我去上學是虧欠了他,想盡一切辦法彌補,他想吃的,我就不碰一口,掙的工資全都給了你姥爺,吃飯的時候卻連口菜也不敢夾。那時候我是真疼他,覺得當姐姐的,疼弟弟那不是應該的嗎?」如果外人聽見尚銀素這一番話,可能會笑她思想陳腐,不知所謂。
可是雲星眠卻明白,一個從小都被家人以重男輕女的觀點洗腦的人,又怎麼能要求她在那個狹小的天地裡有什麼高於生活水準的覺悟呢?
「要不是遇見歷老師,說不定我早就心甘情願嫁給那個老頭子了。」尚銀素擦了擦眼淚,苦笑了下,「也多虧了歷老師的教育,才讓我看清,我的父親,我的兄弟,到底是多麼心狠的人,他們對待我,甚至不如一個與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老師。從尚耀宗哭著鬧著要把我賣了,換錢給他娶老婆的時候開始,在我心裡,他就不是我兄弟了。當初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爸被他們敲詐得一分不剩,打工一個月賺的錢,除去房租,連供我倆吃飽飯都困難,一到月底,我們倆就爭著表演,他說他不餓,我說我飽了,就想讓對方多吃一點……」
說到這些帶些心酸又帶些幸福的往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