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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鼓響。這是提醒聲，說明即將有靖安司的命令傳來。兩人同時朝望樓看去，一會兒樓上武侯開始揮動旗幟。姚汝能連忙開始轉譯。他的臉色隨著轉譯的進展，變得非常古怪。

張小敬問道：&ldo;是誰發的命令？李司丞嗎？&rdo;

&ldo;不，李司丞只是副手，這個命令是賀監親自發的。&rdo;

&ldo;賀監？&rdo;

&ldo;哎，您不知道嗎？就是靖安司的真正長官‐‐賀知章。&rdo;

聽到這個名字，張小敬微微動容：&ldo;命令是什麼？&rdo;

姚汝能譯完命令，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好在望樓的命令都會重複傳送三次，他忙不迭地又譯過一遍，發現無誤。他看向張小敬，有點手足無措：

&ldo;靖安都尉張小敬，即時奪職，速押歸司臺……&rdo;

第三章 午正

天寶三載元月十四日，午正。

長安城，長安縣，光德坊。

賀知章站在靖安司大殿的正中，手裡託著一枚銅金方印，神態平和。李泌站在他的對面，目光鋒銳如飛箭射來，可卻不能影響這位老人分毫。

司裡的其他人都低下頭去裝作忙手頭的活，誰也不敢發出聲音。

這時殿外的通傳跑進來，先看看李泌，又看看賀知章手裡的大印，猶豫了一下，這才向賀知章拱手，粗聲粗氣道：&ldo;懷遠坊望樓回報，張都尉已被控制，即刻返回。&rdo;

雖然他有意壓低嗓門，可還是讓周圍的人都聽了個通透。

賀知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這才對李泌語重心長道：&ldo;長源，莫怪老夫用這司印壓你，實在是你行事太孟浪‐‐任用一個死囚為靖安都尉？還是刺殺上司的不赦之罪？傳出去，明天御史們的彈章能把你給埋嘍！&rdo;

李泌懷抱拂塵，冷哼一聲：&ldo;明天？不知這長安城，還有沒有明天可言。&rdo;

&ldo;嘖，長源哪……你勇於任事，老夫自然明白，但蘭臺的人能明白嗎？相國們能明白嗎？就算他們明白，可在乎嗎？&rdo;說到這裡，賀知章特意加重了語氣，&ldo;你以為老夫為何匆匆返回？李相那邊已經聽到行動失敗的風聲，試圖奪取靖安司的指揮權！現在老夫還頂得住。若他知道，你竟把長安存亡押於一個死囚身上，到時候群議洶洶，就是我也扛不住壓力！&rdo;

他見李泌沉默不語，又換了副和藹口氣：&ldo;朝堂之上，處處伏兵，稍有不慎便是傾覆之禍‐‐老夫今年八十六歲，已無所謂，你還年輕，要惜身！&rdo;

賀知章一口氣說這麼多，可稱得上推心置腹，可李泌卻不為所動：&ldo;您在這裡每教誨一句為官之道，那些突厥人就離得逞近上一分。&rdo;他看了一眼殿角，銅漏裡的水依然無情地滴落著。

賀知章道：&ldo;我沒說不抓突厥人！只是聽說那人對朝廷的怨恨溢於言表，你就這麼信任他？&rdo;

&ldo;我不信任他，但他是現在最好的……不，是唯一的選擇。&rdo;

&ldo;西都匯集天下英才，滿城人物，難道沒一個比得上那死囚犯？&rdo;賀知章口氣轉而嚴厲，&ldo;你已錯了一次，讓靖安司倍受重壓。如今情勢，可容不得第二次犯錯！&rdo;

李泌踏前一步，目銳如芒：&ldo;您只想保住靖安司，而我要保住長安！&rdo;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