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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確實是這麼說的,不過……&rdo;
少年不再模樣懶散,而是垂手垂眼,一嘆。
&ldo;我有時會擔心我哥。&rdo;
花燈節徹夜皆是人頭攢動。
然總歸有地方悄然無人,唯見河流於月下閃爍銀光,空空冷冷。
&ldo;他的記憶出了錯,有問題。&rdo;
&ldo;他知道,卻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rdo;
裴銘的聲音掠過冰冷水面,昏暗中不見一盞花燈。
假如記憶被刪去,人影被剪掉,意識就會自圓其說。
譬如我曾被蚩無方刪去了對姬少辛的動心,&ldo;姬少辛自願為我解蠱&rdo;這一事實便成為空缺,被補上了看似合理的&ldo;姬少辛受蚩無方逼迫才為我解蠱&rdo;。
但邏輯不恰,總有漏洞。
越是細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ldo;他想查,但又不敢查。&rdo;
&ldo;父親和母親也告訴他,他不該查。&rdo;
&ldo;所以他就不查了,看上去像是已經把這事忘了。&rdo;
裴銘的聲音愈來愈輕,一出口便消散於風。
&ldo;可我十歲那年,軍中送來一堆他從前落了沒拿的物件。&rdo;
&ldo;那天晚上,我恰好爬上樹抓一隻歇在枝頭的蟬,就見他攥著一本簿子。&rdo;
&ldo;在院子角落,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rdo;
&ldo;跪下。&rdo;
半晌死寂。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雖燒了畫,卻遺漏了那本簿子。
那本他曾用來和我表白,寫滿了有多喜歡我的簿子。
一頁一頁。
成書。
然目光掠過這片空冷水面,前方分明流動花燈盞盞,似銀河璀璨。
於是我問:&ldo;在你看來,他現今過得如何?&rdo;
裴銘稍頓:&ldo;挺幸福的,不假。&rdo;
趙王登基,裴家無憂無患。
揚州欣欣向榮,自然家業興旺。
這些是我能想到的,而如今聽聞他闔家美滿,我更加為他高興了。
儘管如今那裡並無我的存在,但我最初的願望就是能看著他功成名就,幸福美滿。
誠然,有緣無分是憾。
人多少會放不下,騙不了自己,就如我還是和裴銘一道來了這僻靜。
可視線中前路已經不難,且一片燈火爛漫,這難道不比過去好看?
因此,我側首認真。
&ldo;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他都走出了那麼遠,你替他回頭做什麼?&rdo;
&ldo;有這個閒情,建議你先好好練槍。&rdo;
&ldo;不然,難看。&rdo;
裴銘:&ldo;……好的。&rdo;
我覺得他可能還是沒明白。
畢竟十五六歲恰是飛揚肆意的年紀,恨不得抓緊所有,一點不放。
不過他興許也並非向我求解。
僅是目睹成為在家主之後、那般成熟穩重的兄長竟情緒崩潰,自此心中堵住一塊,想找人敞開。
所以敞開過後他便欣然同我告別,去找他口中那些&ldo;商妹妹林小姐趙姐姐&rdo;了。
而我在找姬少辛。
姬少辛他不見了。
先前,我原本讓他和我一道來,但他抱著花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