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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三個月前,他以為蘭芷是中原細作,找來小月與她置氣。蘭芷卻比他更狠,直接將段廣榮的手鐲送了出去。他被氣得夠嗆,卻還是忍耐將那手鐲要了回來,只是後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機會還給蘭芷。段凌的手指在手鐲上摩挲,忍不住想:他為何要與蘭芷置氣?早知道他們的相處如此短暫,那便是一分一秒,也不該浪費啊……
手鐲被摸得溫熱,段凌這才翻出了一塊乾淨絹布,將它包起。他回到書桌邊,再次執筆。筆毫飽含墨汁,在宣紙上時急時緩行進,最終勾勒出兩個名字:納蘭葉,納蘭茂。
——如果是女孩,便取名納蘭葉,如果是男孩,便取名納蘭茂。
段凌輕嘆口氣,緩緩閉眼:阿芷……請務必替我走完未盡之路,看我們的孩子開枝散葉,一世長安。
這一夜,段凌枕著那兩個名字,竟是意外睡了個好覺。清晨時分,他收拾妥當,就等著任千戶前來。卻意外聽見院外傳來了一聲喊:「聖上口諭,段凌聽旨——」
段凌微皺眉,推門出外,便見到了常在聖上身旁伺候的劉公公。他恭敬跪下,劉公公便拖長聲音道:「聖上口諭,段卿於寧逸院休養多日,朕萬分掛念,聞聽愛卿身體已然康復,著即刻進宮覲見。欽此——」
段凌心中只覺奇怪!他被關入寧逸院後,也曾上書叫冤求見聖上,聖上卻不肯相見。段凌以為這副態度,聖上基本已經認定了他的叛變,可現下突然召見……卻是什麼原因?
劉公公宣旨完畢,立時換上了一副笑臉,見段凌猶疑沒有起身,連忙伸手去扶:「段大人快請起。」他招呼身後的人上前:「這是聖上欽賜的錦袍,我幫段大人換上。」
段凌順著他的動作站起,道了聲謝,進屋換衣。劉公公是聖上的身邊人,段凌並不打算讓他服侍,只是聖上的示好如此明顯,他卻得一問:「劉公公,聖上此番召見,所為何事?」
劉公公是少數幾個知曉段凌為何被軟禁的知情人,此時便笑道:「段大人無需擔憂。幾個月前,中原細作利用黑火藥暴動,這事聖上不是交給了大理寺追查麼?前些日大理寺接到線報,終於將那運輸黑火藥的賊人抓獲。恰好牢裡有幾名中原細作已經歸降,見到那人,紛紛指認他就是新任細作首領。」
段凌心中咯噔一下:蘭芷曾接應黑火藥入城,難道大理寺抓住的「賊人首領」是蘭芷?
可是很快,段凌又否認了自己的擔憂。蘭芷是他的妻,若是被抓,他沒可能撇清幹係。卻聽劉公公繼續道:「好巧不巧,這人竟是雲來客棧的掌櫃。大理寺卿想起前些日中原太子之死,又想起秋大人的推測,便逼問了番。那首領起初還嘴硬,後來卻熬不住刑招供了。」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道:「原來中原太子竟真沒死!」
段凌將錦袍穿上,淡淡一笑:「秋大人一直這麼說。他還說是我令蘭芷暗中接應,將中原太子掉包,藏在馬車裡送出了城。前些日子,他還找到了證據……」
劉公公「哎喲」一聲:「證據?你是說他找到的那輛燒毀馬車?」他搖頭道:「他如此栽贓你,實在不該!那賊人已經交代,他接手雲來客棧後,便暗中挖了幾條密道,以備營救之用。那日玉丹髓送到後,軍醫施針不能被打擾,遂向他要了間房,一人與中原太子獨處。其間,那賊人設法將軍醫引開了會,趁機掉包,將真太子從密道中送了出去。大理寺卿已經派人檢視過,那間房的衣櫃後果然有個密道,與段夫人的馬車有何干係?!」
段凌明瞭了大概,便嘆道:「如此說來,還要多謝大理寺卿了。若非他將那賊人抓獲,我還不知要在這寧逸院呆多久!」
劉公公自是附和,兩人就這麼行出了寧逸院。段凌心中暗自思量:蘭芷說過,蘇明瑜是在馬車中被掉包,還是她親自送出城的,那想來所謂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