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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芷第一次聽說這些,一時竟有些震撼。她以為中原國已經亡了,宇元的鐵騎強兵之下,中原人再無力復國,所有人都只能在欺凌下苟且偷生。卻不料,還有許多人如她一般,懷念逝去的舊世界。這些人比她勇敢比她積極,已經在為尋回逝去的平和美好而努力。浩天城中這些組織起來的細作們,便是中原人不曾屈服、不肯放棄的證明。
只是……便是他們如此努力又如何?蘭芷暗自一聲嘆。宇元只花了兩年時間,便在中原的皇城插上了自己的錦旗。實力相差如此懸殊,便是這些人傾盡全力,還不是飛蛾撲火,白白害了他們的性命。
蘭芷心中所想,自是不敢表現出絲毫。她依舊平和道:「蘭芷愚鈍,不明白這些事情,和向正使找我來這有何關係。」
司揚終是回答了她的疑問:「我們刑訊四天,那細作終於受不住鬆了口。向正使親自誘他投降,給了許多優待。可那細作卻加了一條,他想娶宇元女人。」她看蘭芷一眼:「他要娶你。」
蘭芷心中一驚!她不明白那中原男子為何會提出要娶她,反應上卻不敢出了差池,腳步頓住,沒有猶豫拒絕道:「我不嫁。」
司揚也停步轉身:「你是段大人的女人,我們自然不會真讓你嫁他。且那細作只是恨你抓了他,這才想要娶你羞辱你,以作發洩。可我宇元的女人,我虎威衛的校尉,怎能讓他一下等人糟踐?!一會你進去刑室,假意哄騙他一番便是。」
蘭芷輕輕一笑:「只要我假意哄騙他,他便會一五一十招供?」她垂了眸:「想來,這人若是這麼好對付,向正使也不會派人找我來了。」
司揚面色不變:「他現下受盡刑罰奄奄一息,根本沒法對你怎樣。你給他點甜頭嘗嘗,與他逢場作戲說些體己話……」
蘭芷打斷了她的話:「司千戶,請恕我不會逢場作戲。」
司揚沉聲道:「蘭芷,我知道你不願意。你才剛來虎威衛,就碰到這樣的事情,自是無法接受。可你既然是我宇元國計程車兵,便該早有覺悟。別說只是名譽、身體,便是性命,只要聖上需要,也要果斷捨棄。而且,這是向正使的命令,你又何必為難我?」
蘭芷便垂了頭,不再言語。與司揚多說也是無益。很顯然,這人是向勁修派來的說客,現下哄騙與強迫並舉,就想逼她聽令。
司揚見她不再辯駁,這才繼續前行。她帶著蘭芷到了牢獄盡頭的刑室,推開了門。
刑室光線不佳,血腥氣與腐臭味濃重。蘭芷走了兩步,眼睛方適應了昏暗,能看清事物。四下擺著各式各樣的刑具,室正中有張椅子,上面癱著個男人,正是幾日前她親手抓獲的中原細作。向勁修和幾名校尉圍站在一旁。出乎蘭芷意料的,巧巧竟然也在,只是一個人縮在角落。
聽見聲響,向勁修和校尉們都朝門看了一眼,唯獨那男人毫無反應,只顧絮絮叨叨講述不停:「……到了抬頭,便是春回了。家家戶戶都要將碾子抬起來,向龍王祈雨。京城文人多,湊熱鬧挑著這天舉行青龍詩會,成群約著到城外的嶺上遊玩。大姑娘小媳婦也難得能出門,那個熱鬧啊……」
蘭芷腳步漸行漸緩。她不知道男人為何會講這些東西。這裡只有尚武、野蠻、殘暴的宇元士兵,他們不懂平凡生活的美好詩意,心中只有他們野心無限膨脹的皇帝。和他們說中原國的青龍節,根本是對牛彈琴。
可隨著中原男子的低語,深藏於心底且熟悉的畫卷卻漸漸展現在蘭芷眼前。她彷彿又看見了初春寒意中堅持搖扇的風流文人,看見了那些粉面懷春難掩嬌羞的少女,聽見了村民們耕作時唱響的熱情民謠……
向勁修卻打斷了她的回憶。他朝那細作大聲道:「喂,中原人!你不是要娶宇元媳婦麼!我給你把人找來了!」
那男子終於停了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