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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銀幕上出現大段大段沒有章法的絢麗色彩,隨著陶往的描述一點一點呈現出幻想中的世界。他說有海,畫面便出現一片蔚藍無邊;他說有白色沙灘,海浪泛白處就出現沙礫貝殼;他說日落,海天一線就有半個夕陽;他說遠處有綠色的稻田,海的對岸就有綠色稻田;他說你聽,何方就真的聽到了海浪鷗鳴……
何方問,你在那裡嗎?陶往說在的。於是白色襯衣的少年出現在畫面裡。陶往問,我在那裡嗎?陶往說在的。於是俊朗挺拔的運動背心青年就出現在畫面裡。
陶往每天描繪的畫面是不一樣的,有時是灰色城堡,有時是秘密叢林,有時是繁華都市,有時是無人沙漠。銀幕上變魔術一樣拼接起各種不可能有聯絡的圖案背景,色彩與圖形都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好像華麗而神奇的童話世界。
“我們去哪裡?”
“我們搭著乞力馬扎羅山的雪山纜車,去里約熱內盧。”
瑰麗的幻想。
某一天何方在幻想世界裡牽了陶往的手,某一天又吻了他的唇。
然後在畢加索畫作般的神奇世界裡顛鸞倒鳳意亂情迷。
……哎哎,可惜了,本來是絕對可以載入史冊的一段超級唯美超級富有想象力的船戲,被剪得不成樣子。只剩下兩顆腦袋交錯喘了幾聲,表情臨界於痛苦和痛快的邊緣。
早知道會被剪成這樣,納蘭德性表示那時候還不如干脆就不用脫衣服,害他還在那麼多工作人員面前全、裸。他那時候才十六歲,還是個處。
當然拍完就不是了。
說回到電影。陶往就這樣跟年輕帥氣的心理老師在一起了,有時會去何方家裡“彙報思想”,那就又是一段優美的船戲。當然剪過以後就只剩吃吃飯而已。後來每天的幻想世界裡,場景都不再重要,甚至有時模糊得沒有背景,而其中兩個人物卻格外清晰。他們並肩,他們牽手,他們親吻,他們談話,他們笑罵現實世界裡無趣而庸俗的人們,嘲諷愚昧的人類給自己設下的條條框框生活枷鎖。至此畫面好像色彩爆炸一樣,達到絢爛的巔峰高、潮,看得人格外痛快。
何方說,等過個幾天,我帶你私奔,帶你去看真正的大海。
陶往說好。
正當一切看似走向圓滿的結局——一個心理研究者跟一個幻想症少年結成心靈和*的雙重伴侶時,銀幕裡一場暴雨後,光影比例對調,色彩直轉陰霾,節奏迅速加快,明快的鋼琴換成了尖銳的小提琴和沉悶的大提琴,保持了後來的整整四十分鐘。真正荒誕的劇情才由此開始。
某日陶往來到何方家裡,正好撞見滿地鮮血,和同班女同學申儷被肢解的屍體。而何方正和另一個男人一起蹲在地上將屍塊裝進行李箱。
原來何方並不是什麼名牌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生,而是一對江洋大盜中的“弟弟”。至於他那個同夥,到底是不是他的哥哥,還是另外的什麼關係,不得而知。
影片只是暗示兩人曾經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但此時已經對日後的選擇產生了分歧。本來何方潛入這所學校,就是為了給哥哥製造機會綁架某貪官千金,並透過手中貪官境外洗錢把柄勒索錢財。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行事,事後兄弟二人一拍兩散各自過活。不料哥哥綁架途中色心大起遭到反抗,失手殺死了貪官千金,只好來找何方幫忙處理屍體。
被陶往撞破後,何方哥哥立即起了殺人滅口的念頭。何方阻止了他,原因是說這孩子患有精神疾病,可以讓他來頂替他們揹負殺人罪名,並且不用判重刑。
哥哥同意了。
但其實陶往是懂得的,他只是感到絕望,獨自逃到大雨裡咆哮。何方捉住他,給他注射了致幻的藥,一遍遍給他描述“你是因為看到我跟別的學生親密所以嫉妒心爆發錯手殺死同學”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