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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看他一眼，目光沉沉，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更加不安，欲言又止。

良久的沉默，老爺子終於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失望，又彷彿是嘆息：&ldo;你去吧。&rdo;

蕭正平絲毫不覺，站起來，表情轉而興奮：&ldo;我馬上就去。&rdo;

&ldo;去吧。&rdo;老爺子揮了揮手，&ldo;我和致遠再談談。&rdo;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蕭致遠似乎知道父親要單獨留下自己說話，神色安然，亦不急躁。

老爺子親自執壺，給兒子倒了杯茶，慢慢的說：&ldo;致遠，你和我說實話，有沒有機會補救？&rdo;

蕭致遠微微一笑：&ldo;大哥他……&rdo;

&ldo;我們都知道來不及了。&rdo;老爺子打斷他，目光鋒銳，&ldo;我要你說實話。&rdo;

蕭致遠收斂起那絲漫不經心的笑，沒有避開父親的目光，低低咳嗽了幾聲：&ldo;我沒有把握。&rdo;

蕭老爺子靠在沙發上，初夏最後的光線落在他雪白的頭髮上，而他臉頰上的皺紋愈發明顯，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實業家，如今也不過是個老人了。他輕聲說：&ldo;致遠，我知道讓你大哥加入收購這件事，你心裡很不高興，但是現在情勢危急，廣昌一旦被光科收購，你這幾年的努力也都白費了。&rdo;

蕭致遠靜靜聽完，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ldo;爸爸，當初我讓權給大哥，沒有一個字的抱怨。&rdo;

老爺子聽了，思索良久，臉上的神情亦有幾分變幻不定，神色冷淡下來：&ldo;你這是在逼我？&rdo;

蕭致遠探身，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茶盞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難以看清他的表情，他卻只說著無關的話題：&ldo;爸爸，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出差回來，帶了您最愛吃的海鮮。大家一起吃飯前，哥哥咳嗽了一聲，你立刻讓阿姨燉冰糖雪梨，毫不猶豫的把所有海鮮和魚都撤了。&rdo;

老爺子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卻又像是穿透了他的身體

，望向很遠的地方。其實這個小兒子更像他的母親，清俊消瘦，彷彿是他的母親將自己的痕跡更深的烙在了這個兒子身上。

書房裡的燈光落下來，靜謐如水。

他的臉色並不好，帶了幾分慘白，額角的髮絲落下來，依稀還有些汗津津。他不是沒有看到父親的表情，於是聲音卻帶著幾分漠然和諷刺，逕自轉了話題，若無其事：&ldo;收購的事我會盡力，但是有些決定如果沒有你的支援，我還是會遇到阻力。&rdo;

&ldo;你讓我想想。&rdo;老人閉上眼睛說。

心底一根一直繃得很緊的細線終於稍微鬆了松，蕭致遠知道父親已經妥協了。他本該覺得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覺得越發的孤獨。

門忽然被重重撞開了，還伴隨小女孩清脆高興的聲音：&ldo;爸爸，你回來啦？&rdo;

樂樂蹦跳著跑過來，一骨碌爬上蕭致遠的膝蓋，歪著頭問：&ldo;爸爸，你給我帶禮物了嗎？&rdo;

&ldo;爸爸放在車裡了，晚上拿給樂樂。&rdo;蕭致遠忍不住抱著小女兒，小傢伙身體軟軟的，他撥撥她的頭髮，&ldo;有沒有聽爺爺的話？&rdo;

樂樂在他懷裡扭身，望向爺爺：&ldo;爺爺，我是不是很聽話？&rdo;

老爺子看見小孫女，早就笑容滿面，彷彿忘了剛才和兒子之前的對話，點頭說：&ldo;聽話。&rdo;

&ldo;爸爸，媽媽呢？&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