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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漠天見那老者面色紅潤,雙目炯炯如電,眼光與他一觸,心頭先是一震。那老者取過黑子,說道:“不必客氣,請坐下罷。”白漠天拱手道:“老先生弈國高手,晚輩一時情難自已,實在失禮之極。”拈起一枚白子下在“上“位七九路上。這一手棋頂著白龍大跳三路,應得不急不緩,可謂棋出詭異。那老者咦了一聲,喃喃道:“奇哉怪也!”黑棋若欲屠龍,當務之急必先斷其渡子,否則白棋首尾相連,便勢難捕捉。
那老者思索良久,拈起一枚黑子將之斷開,隨即搖了搖頭,似乎這手棋差強人意,不盡圓滿。白漠天斜尖一手,上罩下託,那老者跟著應了一子。自此之後,白棋步步先手,每下一子,黑棋不得不應。到得第十三手上,白棋借引渡之子夭矯而出,棋路大開大闔,在“上”位角上圍成了一道厚實的屏障。黑棋連扳連應,雖將白龍吃入腹中,然而先手一失,痛失者多,縱覽全域性,棋枰半壁已盡歸白棋所有,頹勢已是難以挽回。
那老者擲掉棋子,仰頭忽然狂笑數聲,說道:“妙極,妙極!”這幾聲大笑有若龍吟獅吼,只震得群山皆應,屋頂灰塵簌簌而落。笑聲甫畢,那老者驀地站起身來,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如此良材美質,難求難遇,妙之極矣!”抓住白漠天右臂,道:“走罷。”白漠天急道:“去哪裡?放開了我。”手臂一緊,不由自主跟著那老者衝了出去。
芊芊聽那老者大笑數聲,中氣充沛,情知他武功之高從所未見,自己能不能阻止全無把握。但眼見白漠天為他所擒,關心則亂,情急之下,伸手便往那老者後腰“命門穴”上抓去。“命門穴”屬督脈大穴,拿住之後,只須內力輕吐,輕可致人殘廢,重則取人性命,最是要緊不過。豈知芊芊手掌方與他衣衫一碰,登時全身劇震,一股大力將她直推出去,重重摔在涼亭外的草地上。她不顧疼痛,疾步搶上當道,耳聽得白漠天“芊芊、芊芊”之聲漸漸遠去,轉過一個山坳,終於音人俱杳,再也看不到了,只急得頓足大哭。
那老者攜著白漠天向北疾馳,他這一展開輕功,奔行之速直是疾逾奔馬,身旁樹木不住倒退。白漠天只感足下凌虛,猶如騰雲駕霧一般,渾不知這身子還是不是自己的。他不住口的道:“喂,喂,喂!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裡?”那老者道:“帶你去一個洞天福地。”白漠天急道:“不行,芊芊看到我被你抓走了,一定急得什麼似的。”那老者道:“那個女娃娃麼?不必管她,只讓她自己尋來好了。”兩人一問一答,足下絲毫不緩。白漠天半點武功也無,奔出了三十餘里,已是頭昏腦脹,煩惡欲嘔。那老者見他不耐奔波,到了一片樹林便停了下來,緩步而行。白漠天深吸了幾口氣,體內才漸覺順暢。
那老者問道:“你瞧老夫的武功如何?”
白漠天見他帶著自己狂奔數十里,呼吸均勻,神色如常,讚道:“在下不懂武功,不過我瞧少林寺寂空、寂禪兩位大師多半也及不上老先生。”那老者奇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怎會知道寂空、寂禪兩個老和尚?”當下白漠天便將那日在少林寺所見所聞約略說了。那老者道:“少林寺寂字輩十二高僧,寂空、寂禪兩個老和尚算是佼佼不群的人物,但在老夫看來,武功也是平平,不值一哂。湘西鐵劍門玄璣道人、崑崙派無為道人都是名門正派的頂尖高手,跟這兩個老和尚也不過半斤八兩。唉,想要找一個堪與匹敵的對手,著實是不容易。”
玄璣道長和無為道長的武功如何,白漠天並未親眼所見,不知端的。不過寂空、寂禪兩位高僧那卻是眾人景仰,半點也假不了。他聽這老者說到這許多一等一的高手,仍是多有微詞,實不知他所指的高手該當如何高法。他此刻一心掛記芊芊,心想她找不到自己定是憂急如焚,對那老者的話便不置可否。
那老者見他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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