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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儘管如此,陸留白仍然以為,這六年沈屹舟是變了的。
最初的確是迫於無奈,可日子卻逐步的漸入佳境,到了今天,至少在他心裡,已經不再能只在對方的感情世界裡扮演一個旁觀者了。
而現實卻有點尷尬。像是兩人臨時組隊打怪升級,忽然對方的老隊友回來了,自己這個新來的就顯得有點多餘,尤其是對方明顯更傾向於老隊友的情況下。
陸留白想站起來,稍稍使力卻茫然的坐到了地上,原是蹲的久了,下肢酸澀麻木到失去了知覺。緩了很久終於恢復,他平靜的把象徵著某種割裂意義的檔案擺放在桌上,想了想,不願讓這些再被突兀闖進的一陣風打擾,於是拉開了抽屜,打算給它們尋個庇護。
之後猝不及防闖入視線的兩個絲絨盒子,卻刺痛了陸留白的眼。
方方正正,象徵著某種新的契約。
這盒子非常眼熟,時光彷彿拉回了那個遍佈青春氣的下午,沈屹舟舉著它們意氣風發,信誓旦旦的告訴陸留白他打算向自己的女神求婚。
看來時隔多年,它終於有機會被送出去了。
閉了閉眼,把手裡的資料,擋在了那一對卿卿我我的盒子上。
陸留白很難形容那時心裡的滋味。非要細說,大概就是每一根神經都被泡在了醋裡,眼看著骨肉一點點被腐蝕,卻找不見一點出路,甚至連掙扎都顯得無力且多餘。
這一點上,他和沈屹舟是有著很大不同的,沈屹舟是一匹烈性的馬,陸留白卻是一鍋溫吞的粥。
沈屹舟有他毫無顧忌的恣意快樂,而陸留白這碗粥即便是燙嘴,也會擺出一副任君品嘗的好模樣。
於是沈屹舟熱火朝天的謀劃著名,陸留白便不動聲色的等待著。
他的不甘和屈辱,最終都只化作了隱忍的執念。即便如此,他也試圖一步一步,將狼狽逃竄渲染成遊刃有餘,滴水不漏的樣子。
見他莫名其妙看著自己的手指發呆,沈屹舟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怎麼了?」
電光火石間,陸留白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
所以現在,該怎麼問下去呢?
後來事實的走向和他原本的預計是有些偏差的,比如到今天沈屹舟仍然沒把那些檔案攤開到他的面前,再比如那一對戒指,也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沈屹舟的抽屜裡。
他心裡揣著一顆流光溢彩的水晶球,裡面是他所期望的完美愛情,每一天那裡的迷人景緻都在他面前上演,只隔著一層玻璃的距離,打破它,或許會四分五裂,卻也有可能夢想成真。
他日復一日的被蠱惑著,引誘著,而現在,他終於不堪忍受這樣的折磨,打算放手一搏了。
「你財產準備怎麼分?」陸留白坐直了身子,此刻他身上不著片縷,場景怎麼看怎麼荒唐,可他盯著沈屹舟的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沈屹舟腦子裡嗡的一聲,cpu玩命似的高速運轉,這個問題的驚悚程度堪比放炮點著了原子彈,沈屹舟來不及思考就已經本能的開始逃竄。好好的為什麼要分財產?他他媽的到底為什麼想要分財產?我的人生這就要涼了嗎?他這就打算和老相好捲款潛逃了嗎?都脫成這樣了還能在我床上談這麼嚴肅的問題,難道我的荷爾蒙失效了嗎?等不到日久生情他就要拋棄我了嗎?
「你你讓我先抽支煙。」沈屹舟後背的線條緊繃,從椅背上抽過睡衣披在陸留白身上,又把自己光裸的曲體也裹了裹,大概覺得自己迫切需要冷靜一下,不然很可能幹出弄死對方再自殺謝罪的高風險事件來。
他沉默的從包裡找煙,細看手都有點抖,無奈陸總積威甚重,摸來摸去,他只摸到了一個打火機。
陸留白心裡咯噔一聲:臥槽他居然煩躁到要抽菸了!這都戒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