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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偏不,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反而拿勺子在裡面攪了一攪。承鐸坐起來,正要說話,哲義在門口道:“主子,兵部有文書來。”
承鐸正容道:“拿進來。”
兵部廷報是軍機要務,都是專人專送,不能假他人之手。這個進來的遞送,穿著兵部六品服飾,高高瘦瘦的個子,約莫四十來歲,唇角卻有些蕭索的皺紋,顯得形銷骨立。他單膝跪下道:“王爺千歲,小人奉命遞送文書。”哲義上前欲接,他卻一縮手,自己站起來,往承鐸面前送去。
承鐸笑笑,伸手去接,剛要接住時,那人手腕一翻,自書筒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承鐸。然而承鐸卻先於他變勢,一伸手已扣住他右腕,著力一扭。這人急抬右腳,卻沒有快過承鐸,腳踝堪堪撞在他腳尖上。承鐸不容他出,將他左腕一拉,“喀”地一聲,高個子兵士整個人轉了一圈,左踝又中一腳。
承鐸手臂一揚,他應聲飛出,落在大帳中央,四肢都不能動彈,呻吟不止。這一下變故只在瞬息之間,令人目不暇接。承鐸卻微笑道:“你既然行刺過我,就不應再來我面前。”
茶茶驀然想起在王府那夜,三個行刺的黑衣人中,逃脫的那個瘦高個子。承鐸接道:“你當時既撇下同伴跑了,自是求生不願求死。我們今日正可說個分明。”
瘦高個子一臉恨色,並不開口。
承鐸當即對茶茶一抬下巴,冷然道:“你出去。”茶茶站起來往帳外去,哲義便拔出腰刀。茶茶走出帳外數步,便聽見一聲慘切的低叫。
帳內哲義已經碾磨著切下了瘦高個子右手拇指。以前捉住的胡人,最怕的就是被俘後切指,從此便張不開弓,握不住刀。那瘦高個子咬牙不叫了。哲義估摸著那陣痛勁過去,再以腰刀砍鈍的刃口割他食指。不過一會,那根手指也被切了下來。
那人只看著承鐸,竟浮出一絲冷笑。
承鐸道:“你就給他右手一個痛快吧。”哲義手起刀落,右手剩下三個指頭一齊斬落。一陣麻木過後,斷指之痛陸續湧起,那瘦高男子竟像哭一樣放聲大笑起來,他喘息咳道:我並非不願求死,而是我要你死!
“你我有仇?”承鐸問。
“是。”
“什麼仇?”
“你奪走了我的愛人。”他聲音嘶啞。
承鐸斷然道:“你這也太胡說八道了,我從不奪人妻妾!”腦子卻飛快地把茶茶過了一下,覺得她方才並無異狀,就算是她,也不過是這人單相思;若不是她,那更好說了。
那瘦高個子嘆道:“愛人並不一定是妻妾,只要真心愛戀,是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
“那你愛誰?”
他咳嗽道:“我此生所愛的,也只有哲仁而已。”
此言一出,承鐸和哲義全都掉下了下巴。
半晌,承鐸道:“這位兄臺,你可能搞錯了,哲仁只是我下屬,並非我孌嬖。”
“可你殺了他!”那瘦高男子喊著,睚眥欲裂。
“他先要殺我,我自然要殺他。”
“那你便也該死!”瘦高男子大聲道。他斷指上汩汩流血,照這樣,不多時,便會斃命。
承鐸沉吟道:“他受人指使,最終喪命,至死也不願意說出害我的原因來。”那人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承鐸搖頭:“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並不曾刑訊他。”
瘦高個子臉上的激動之色慢慢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死灰。
鐸指著哲義道:“哲仁是他親手葬的,你若想死,我可以讓你們死一處;你若想活,我可以放你走。只是,你把哲仁的事說說清楚。倘若你不願說你主子,你可以不提。”
“我沒有主子!”
“好好,你沒有主子。”
“你真的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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