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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芮絲冒金星的雙眼剛聚上焦，便見亞蘭半蹲在地上，非常後悔地對她說：

&ldo;對不起。&rdo;

&ldo;我不會再說送你離開了，對不起。&rdo;

伊芮絲為突如其來的道歉而愣了下。

她馬上比了個停的手勢，拒不接受他的道歉。

&ldo;你沒有對不起我。&rdo;

&ldo;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因此你把我帶了回來。但你沒有責任要對我負責，也理所當然地不可能一直照顧我，所以你完全沒有對不起我。&rdo;

伊芮絲心裡頭確實是這麼想的。

而且坦白說，其實亞蘭對她足夠好了。

但有一點她實在太在意了：

&ldo;亞蘭，你為什麼提出了送我離開?你……是不是討厭我了?&rdo;

伊芮絲問得小心翼翼。

她的這般口吻，這般姿態，即使是真的討厭她的人，也無法當著她的面對她說出任何有關討厭的話語。

亞蘭便更不可能了。

但像是被戳中了什麼心思，他頓了頓，才說：&ldo;我不討厭你。&rdo;

&ldo;那究竟為什麼?&rdo;

&ldo;……&rdo;

沉默了會，亞蘭依然不肯正面回應她的問題。

&ldo;……我們先治療。&rdo;

伊芮絲氣沖沖地拍掉了他伸過來的手，神情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ldo;別碰我。&rdo;

伊芮絲能用那點軟綿綿的力氣趕走亞蘭，全是後者在放水，不想她傷上加傷。

眼見伊芮絲的左臂情況惡化，連抬都抬不起來了，就軟趴趴地吊在那裡，他焦急又無奈，只能放緩了語氣，好聲好氣地勸她：

&ldo;你傷得很重，伊芮絲。&rdo;

伊芮絲哼聲道：&ldo;我傷得不重，這沒什麼。&rdo;

亞蘭想起了她之前的說法。

&ldo;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嗎?&rdo;

&ldo;對，這對我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大事。&rdo;

亞蘭悄悄地接近她，卻被抓了個正著，還被兇巴巴地瞪了一眼。

他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手足無措過，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的語氣像是在哄人：

&ldo;……不痛嗎?&rdo;

伊芮絲繼續哼聲：&ldo;也就一般般痛吧。&rdo;

&ldo;總之……我們先治療，好不好?&rdo;

伊芮絲沒答話。

她直勾勾地盯著亞蘭。

亞蘭依然保持單膝半蹲在地板上的姿勢。

他的目光與她平視，雙手則按在她身體兩側的長椅上，像是要封死她的去路，半點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他眉頭緊鎖，苦大仇深到了極點的樣子。

可他之所以會有這表情，完全不是因為受了什麼委屈，而是因為她的不聽話。

伊芮絲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ldo;懇求&rdo;的意味。

接著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ldo;明明受傷的是我，你為什麼要用懇求的口吻求我治療?&rdo;

亞蘭被問得啞口無言。

但他的態度沒有改變。

當發現了這似乎有一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