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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音符,琴聲戛然而止。他雙手覆在琴鍵上,指尖輕顫。
“哇,你家孩子好漂亮啊,像個女孩子……”
“和太太,這孩子好漂亮啊,真可愛,是女孩兒吧?”
女孩子、漂亮、女孩子……
好多聲音環繞在和臻的耳邊,他捂著耳朵,快要哭出來。
咔噠一聲,琴房的門被開啟,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落在門口的人身上,一身米色長裙,妝容精緻的優雅女人,嘴角卻掛著冷笑。
“叫你穿清容的衣服!叫你穿!打死你打死你!”
“漂亮?像女孩?你跟你爸爸一樣,都是變態!變態!”
“都該死!同性戀都是變態,都該死!”
“哈哈哈,愛情?同性戀不配擁有愛!你不配!去死吧,我掐死你!”
女人長長的指甲掐進和臻手臂和大腿內側柔嫩的面板,狠狠咒罵著。
“媽媽,媽媽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咬著嘴唇,噙著眼淚都不敢流出來,媽媽說他哭哭啼啼像個女孩子。
“都去死!死!”
“哇……”頭頂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和臻猛地睜開眼,張大嘴,無規律地喘息著,夢裡那些凌亂的聲音,縈繞在耳邊仍未消散,那種被掐被打被菸頭灼燙的疼痛猶為真切,他甚至感覺身上那些陳年舊疤都在隱隱作痛。
他雙手抓緊身下的床單,雙臂用力,弓起身體,懊惱地低吼了一聲,身體重新跌落在床上。
他耳後的頭髮已經汗溼,貼在脖頸上,身體像被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為什麼?擺脫不了!
他咬著牙,心裡一股恨意。
拄著柺杖來到浴室,他捧了冷水撲向自己的臉,雙手撐在盥洗臺上,瞪著鏡中的自己,白皙的面板上,兩道深紅色的傷口。
他低笑一聲,眼裡閃出一絲厭惡,他拿起剃鬚刀用的刀片,把自己臉上那兩道將要癒合的傷口再次挑開。
鮮紅的血順著他的下顎滑落下來,流到脖子裡。
“呵呵呵……”他滿意地笑了一聲,開啟了花灑。
二十分鐘後。
和臻從浴室走出來,臉上的疼痛和身後的疼痛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已經冷靜下來。
厚重的窗簾遮住窗外所有的光線,臥室裡顯得昏沉。他揉了揉臉,走到窗邊,嘩地一聲開啟窗簾,刺目的陽光直射進來,照的他睜不開眼。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耳邊傳來一陣笑聲。
他慢慢睜開一隻眼,從窗戶往外望去。
院子裡的草坪上躺著一個人,正跟一隻半大的拉布拉多犬在嬉鬧。
“哈哈哈,乖……”那人抱住拉布拉多,摸著它的頭,而那條狗正討好似地舔著他的側臉,更惹的他一陣笑,“癢啊,別鬧!”
和臻神色凝了凝,心裡那團陰雲頓時消失殆盡,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窗邊的輪椅邊,開啟陽臺的玻璃門,轉著輪椅來到陽臺上。
夾雜著嫩草清香的微風,和熱烈的陽光一同從和臻蒼白的面上拂過,風吹落懸在他髮梢的水滴。
“哈哈哈……”樓下的笑聲仍舊不斷,和臻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他整天有什麼好開心的。
“汪汪……”那隻拉布拉多犬衝著陽臺上的和臻叫了兩聲,像是打招呼。
陸友銘躺在地上,往後仰著脖子,和臻的身影,倒立著映進他的瞳孔,他咧著嘴笑了起來,這個角度看和臻,好奇怪。
他轉個身,趴在地上,那隻狗很自然地趴在他的背上,四隻眼睛,專注地望著和臻。
和臻不由往後撤了撤身體,二樓陽臺離樓下不算很高,他能看得清楚陸友銘臉上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