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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們自己坐車,你到車站接我們。」
「行。」
父女之間的交流總是這樣,有事說事,鮮少寒暄。
道歉和諒解都心照不宣。
剖白和抒情更是顯得累贅。
這樣就好。
掛掉電話,宋君白捏著筆久久沒有落下去。
直到院子裡的老黃狗突然從樹蔭底下竄出來,站在院子門口,望著門外使勁兒搖尾巴。
宋君白從窗戶口往外看,門口飄過一個瘦高的身影。
黑 t 恤,運動褲,頭髮貼著頭皮,側臉線條堅硬鋒利,目不斜視地從院門口飄過。
宋君白愣了一下,沒有及時開口,便見那人已經飄了過去,開滿薔薇花的鐵藝圍欄擋住了沈路的身影。
興許只是路過。
宋君白心想。
老黃狗的尾巴又搖起來,還汪了一聲。
沈路從另一邊繼續目不斜視地飄過來……
宋君白沉默片刻,趁著他再度飄過去被圍欄擋住了視線,從屋裡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和老黃狗蹲成一排,撐著臉默默等。
十秒鐘後,沈路第三次目不斜視地飄了過來……
但這次沈路飄到一半餘光就發現了宋君白,有些尷尬地停下了腳步。
沈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乾笑了一聲:「你在家啊?」
宋君白無奈地看著他,心想我要是不在家你打算在這門口飄來飄去飄多久。
「你……有什麼事嗎?」
沈路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來補課。」
宋君白驚了,一代校霸路哥這麼勤奮的嗎?
明明記得從前路哥不是在為了小弟打架出頭,就是在去為小弟打架出頭的路上,自己和他幾次不多的交集也基本都是在混亂的街頭。
而如今?
「倒也……不用這麼急。」宋君白艱難道,「我知識點還沒整理完。」
「我——」沈路直勾勾地看著她,嚥了咽口水,「我怕你反悔。」
宋君白:……
沈路繼續道:「所以我先來交點學費。」
宋君白:?
沈路扭頭出去,從停在外頭的山地車上拎下來一個塑膠袋,二話不說遞給宋君白。
宋君白伸手接過,這才發現裡頭滿滿當當都是花花綠綠的雪糕和冰棒。
沈路笑出兩排白牙:「天熱,順手就買了,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就多買了幾種。」
粗粗看了一眼,小布丁,綠舌頭,火炬筒,葡萄乾雪糕棍,大熊貓頭雪糕,三色杯……
其實沈路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買這些。
他就是一早上醒來,悶出了一身汗,胡亂沖了個涼水澡,煮了包面當早飯,結果又吃出了一身汗。
家裡靜得可怕,他並不是害怕孤單的人,在從前那十多年裡,他都是孑然一身,大多時間都在這種寂靜得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環境中渡過。
但一週的軍訓生活裡,他習慣了喧鬧,習慣了目光在操場上掃過去的時候能一下子找到那個熟悉的錨點。
他再一次習慣了宋君白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生活。
想見她,看一眼就行。
不過如今也不是從前,他們不是隻有點頭之交的普通同學,是即將組成互幫互助學習小組的那種關係。
那或許可以說上幾句話。
但第一次去宋君白家,空著手總不太禮貌。
酷酷的路哥騎著車在太陽底下曬了兩圈,口渴難當,終於決定買一包雪糕來找宋君白。
宋君白也不客氣,隨手挑了個大熊貓頭的雪糕,結果剛拆開一角,就有甜膩膩的奶油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