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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差點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下。」伊莎琳面不改色地說。
「我明白您的意思,」蘭斯洛特垂下長睫,抬起戴著白綢手套的手,「您可以把我當做手杖使用。」
伊莎琳:雖然但是,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騎士的手指修長勻稱,絲綢手套浸染著夜色的微涼,他目不斜視地走在她身旁,為了配合她的腳步還特意減緩了速度。
伊莎琳在心底幽幽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二人抵達了王宮的側門。侍衛暈倒在樹叢裡,柵欄門外是幽僻的街道,一輛馬車停在路旁。
蘭斯洛特半跪下來,從侍衛腰間摸出側門的鑰匙,將上鎖的門開啟。又熟練地在他後腦上補了一下,確保女王回來時他還沒有甦醒。
「沒想到女王陛下離開王宮,居然還需要打暈侍衛。」塔索公爵雙手抱臂,長腿交疊,倚在華麗的馬車前,含笑注視著這一幕。
伊莎琳聲音清冷:「特殊情況。惡魔的事不便為人所知。」
「請陛下上車吧。」公爵動作文雅地拉開車門,朝伊莎琳遞出一隻手。
伊莎琳扶著他的手上了馬車,之後公爵自己也坐了上來。
伊莎琳注視著塔索淡銀色的雙眼:「你似乎沒有帶車夫過來。」
「陛下也說了此事不便為人所知,不是麼?」塔索用修長指節輕推了一下金絲鏡框,「讓您的騎士來駕車正合適。」
伊莎琳微抬眉梢,提醒道:「蘭斯洛特同樣是一位貴族,你無權命令他。」
塔索攤開雙手:「可我不會駕車。」
「那這車怎麼過來的?」
「先讓僕人將馬車停在這裡。」
伊莎琳嘆了口氣,回眸看向蘭斯洛特。
騎士已離開原來站著的地方,自覺地前往馬車前駕車。
伊莎琳:……還是蘭斯洛特省心啊。
塔索似乎讀出了她表情的含義,不慌不忙地開口:「真正的貴族不需要學習這種技能。」
伊莎琳:他可真傲慢。
塔索幽幽提醒:「您看,您也不會駕車。」
伊莎琳:「……」
她被噎了一下,塔索低柔地笑了一聲,順勢轉移話題:「陛下聽說過『女巫的夜宴』嗎?」
伊莎琳眸光微動:「我不介意聽你講講。」
「在民間流轉的,嗯,」塔索頓了一下,「嚇哭小孩的故事裡,女巫會在午夜時分集會,飲下瘋狂的藥劑,同召喚出的惡魔交/媾。」
伊莎琳:「……這不是真的吧?」
「神殿宣稱這是真的,」塔索抿唇輕笑,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促狹,「這也是他們迫害女巫的理由。」
伊莎琳安靜地聆聽著。
「但事實上,儘管採集草藥、熬製迷幻的湯劑,舉行褻瀆的儀式,進行鍊金術的研究,那些女巫們卻並不會真正的『巫術』,也更不可能召喚出惡魔。」
「——因為神秘早已斷絕,除了『神明』,無人能觸及這個領域。」
「按照你的意思,是神明壟斷了巫術?」
伊莎琳若有所思。
「我可沒說。」塔索勾唇淺笑,「是您自己推理出來的。」
「那麼惡魔又是怎麼回事?你剛才說她們不可能召喚出惡魔。」
「當『不可能』成為『可能』。」塔索抬起眼凝視著她,「這還不足以成為一個危險的預兆麼,我的陛下?」
月光透過車窗落在金絲眼鏡的鏡片上,為公爵的雙眼籠上一層朦朧的薄霧。色澤稍深的瞳孔幽冷懾人,如深淵般暗潮洶湧。
馬車穿過橫跨夜霧河的長橋,濕潤的水霧氤氳在周圍,使能見度變得更低。河西岸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