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5 頁)
來一直未被扶正。鍾繇去世之後再家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吧。姜維這樣思索著,又不禁想到,這樣一位女性為了兒子能夠出人頭地相當的嚴厲,並不奇怪。
只是那時鐘會心裡的滋味,又如何呢。
“我跟她說了太學發生的事。只要她願意聽我說,我就很高興了。”姜維感覺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忽然收緊了。鍾會的聲調開始變冷,還帶了嘲弄的意味。
“她聽完以後臉色就變了。她端起薑茶,全部都潑在我的臉上。說我給她丟臉,若是真的做到出類拔萃,那就出人頭地看看,哪會淪落到任人欺凌?”
“……”
姜維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將另一隻手也緊緊握在鍾會的手背上,對方的手有些發僵,還有些顫抖。
“伯約。你想知道我是否埋怨過母親麼?不,我沒有。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父親去世以後,她的日子就沒好過過。”鍾會的語氣恢復了平淡,語調卻更顯深沉,“只是從那一天,我開始想了很多。非常多。什麼是天理什麼是命。家道中落是命?只因出身有別,那幫廢物可以騎在別人頭上是天理?憑什麼被人說德行不好,就一輩子翻不了身?”鍾會唇角露出一絲冷笑,“我清楚的認識到了。豈能聽天由命,真的想入手什麼,上天不會不給你,只有自己去搶。那些人自以為清高自以為顯赫,我偏要證明給他們看,我鍾士季遲早有一天會爬的比他們都高!”
若不如此,連至親之人尚且不會給與好臉色,旁人又豈會看重自己?
那是他立下的誓言。這之後他更加努力的博覽群書,鑽研兵法;比任何人都用心的積累功績,追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以自己的才能博取官職,權勢,地位,兵權……他真的做到了。即使自己之手幾經冤案又如何,即使招來高潔之士的詆譭謾罵又如何,一朝權在手,無數人還不是笑臉相迎唯唯諾諾。
“伯約,我現在過得可多好?你知道那幫曹家老臣見到我的臉色麼?”鍾會似乎笑得很開心,“數月前我還去看過曾經教授過我的那個太學博士,自從那家倒臺,他們家早就破敗得不成樣子,人也說不上話,只躺著都動不了,到頭來還得我施捨他家裡一些銀錢……”
“士季。”姜維打斷眼前之人的話。他盯著那雙眼睛,雙手抱住對方肩膀,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不笑。”
鍾會忽然就沉默了。
“士季,我懂的。”姜維輕輕一嘆,將對方身體擁入懷裡。明明心裡不是滋味,卻要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這種感覺姜維心裡清楚。
只是從鍾會的敘述中,除了對權勢的渴望,姜維還讀出了另一種情緒。
不甘心。
不甘於人後,不甘受天命和氣數擺佈,無論如何也要放手一搏。
他又想到那寒風中搖搖欲墜的桑葉片,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北伐,這一切難道就沒有不甘心的成分嗎?即便道路多舛,甚至後果難料,即便身邊支援和理解的人一個一個都走得很遠,也不曾有過放棄的念頭。姜維知道他能理解這種感情的。這種苦楚和煎熬他全部都懂。
所以他輕聲重複了一遍,“我懂的。”
十指交纏,目光相接,彷彿兩人的心真的已經貼在一起一般。但姜維卻知道,他真實的心中所想鍾會不會明白,或者說一旦明白他們這段關係也就到此為止。
本事理所應當的事,也是常要應付的事,姜維卻覺得有些恍惚。感覺到自己的面板溫度開始回升,鍾會卻沒有好轉,他不由自主用更大的力道握緊了對方的手。
他果然是懂的。鍾會想。這次陳述勾起了他很多回憶,自己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得到的重視和手中的權勢一日比一日盛,可是他總是覺得,好像哪裡還不夠。
永遠都不會夠的,似乎心底一直有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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