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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子叔這話說的文藝,意思無非是,魏行風就是越得不到、越有困難的你就越喜歡,你那感情不算愛只能算征服。
魏行風被他說呆了。眼睛直直地瞪著昏睡的孟朝陽,良久才喃喃道:&ldo;不!我是愛他的!&rdo;偏過頭,平移了遲滯的視線面對鬍子叔,他夢囈似的小聲說:&ldo;我愛他。我只是不懂該怎麼做。&rdo;
&ldo;如果愛他,就替他想一想吧。&rdo;鬍子叔忽然露出不願多說的疲態,起身出屋便再沒回來,留下一坐一躺倆年輕人。
作者有話要說: 給我評論吧!
第55章
孟朝陽睡一陣醒一陣,睡的時候比醒的時候多。魏行風則是恍惚一陣清醒一陣,恍惚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多。
他把認識孟朝陽這些年的情景過了一遍,意外的,很多瑣碎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青年臉上的細條是什麼走向,居然都沒忘。他很肯定自己愛孟朝陽,但不純粹。他這個人似乎從來就跟純粹不沾邊,包括對藝術、對他的畫,那麼拼命地投入,仍然是不純粹。
這一想,可了不得,三十年支撐生命的支柱轟然坍塌‐‐原先是被打擊侵蝕得搖搖欲墜,現在則是徹底倒沒了。
他發現自己一直把熱愛當工具,對藝術、對感情都是這樣,就好像撐杆跳,畫和青年就是那根借力的竹竿,讓他得以掙脫某種處境。
孟朝陽或許本能地察覺到了這種潛藏的意圖,所以才毫不猶豫、不給留餘地拒絕他。
假設他始終畫不出好畫,假設孟朝陽始終不肯接受他,他是不是就不畫了、不愛了?如果他不畫,不愛,精神世界近乎荒蕪,他又到底為了什麼而活?
這種拷問是很折磨人的,類似於&ldo;我是誰,我要到哪裡去&rdo;,會把人問得懷疑人生。魏行風本來就活成了用痛苦當營養的狀態,如今連痛苦都給問虛無了,剎那間就朝著&ldo;生無可戀&rdo;的歪道上一路奔去。
他身體很疲憊,精神很亢奮,腦袋裡有數臺高速運轉的機器嗡嗡作響。他想停下來歇一歇,就是停不下來,各種聲音匯聚成錘子、錐子,快把腦組織攪成烤腦花了。
他準備吃藥,又特別想出去透氣。恍惚了一陣,人已站在了鬍子叔的院子外,手裡沒有藥,兜裡也沒有藥盒。
傍晚時分,家家戶戶正忙著做飯,只鬍子叔家安靜冷清沒有炊煙。魏行風就地轉身,夢遊似的,高一腳低一腳,往後山上的林子走去。
他出去沒多久,孟朝陽就醒了。這回是徹底睡夠了,他除了餓和軟以外,身體算是恢復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剛要叫鬍子叔,他忽然想起先前好像是魏行風守著他,此時卻不見那人的蹤影。他有些疑心是自己做夢,然而視線一掃,就掃到褥子旁邊的白色藥盒。
撿起來一看,他被驚到了。再抖出說明書快速瀏覽,更是驚上加唬!這肯定不是鬍子叔的,那就只能是魏行風的!
說明書上別的內容沒太留意,孟聖父就盯著&ldo;嚴重者有自殺傾向&rdo;一行字看,越想越覺得魏行風已經站在了自我毀滅的邊緣。而在這裡,找個可以死的地方實在太容易了!
那可不行!不管是不是魏行風,只要是個人都不行!孟聖父絕對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
當即套上鞋,孟朝陽顧不上飢餓和綿軟的身體,踩著雷似的腳步跑下樓,且跑且大聲喊鬍子叔。
魏行風並沒走多遠。
他正站在一處小小的懸崖上。
說懸崖並不確切,不過是一處斜斜伸出的斷石,離地面有三層樓那麼高,但下面全是嶙峋巨石,真掉下去不死也是殘廢。
和孟朝陽預想的不一樣,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