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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義退了出去,營帳中,又只剩下了百里捻和莫湮。
送隋義出去之後,百里捻站在了營帳門口,他抬眸往外看了幾眼,夜色正濃,又下起了小雨,今夜的風還有幾分大,是西北風,南下的船隻乃是順風,若運氣好,明日也是西北風的話,從白霽江這邊渡江,明日午時便能到達白霽江南岸,逼近南明瞭。
&ldo;莫湮,拿斗笠與我。&rdo;
莫湮微皺了一下眉頭,&ldo;主上,今夜定要出去嗎?外面風雨交加,主上身子恐怕不適。&rdo;
百里捻抬起眸子,喃喃開口:&ldo;許久未見舊友,自然要拜會,更何況……&rdo;
他看著南方夜色,輕輕抬起手,又風吹過他的手背,夾著雨水有幾分涼,&ldo;更何況,能不能攻下南明,便看今夜了,我怎能讓其節外生枝呢。&rdo;
百里捻的眸子幽深,說到此時,眸底格外的寒涼,一如七年前,在殘敗的鄴陵城角,冰冷又決絕的神情。
……
風雨飄搖夜,本應在家中休息,可是每個人都行影匆匆,匆忙的腳步踏在水窪中,焦急地趕路。
在南明王宮後門,公孫執送別了張佑,他看著張佑單薄的身影,心底萬種思緒,一片愁容。公孫執不是一個重情之人,相反他寡情薄意,對忠臣更是百般猜忌,可是現下看著張佑的身影,卻不免有幾分迷淚。
世間像張佑這般忠誠為主,鞠躬盡瘁之人,已數罕有,公孫執心底明白,張佑是萬代君主不可多得之臣,而他卻並不是賢明君主。
&ldo;張佑!&rdo;看著張佑的背影,公孫執突然喊了一聲。
張佑一愣,轉過頭,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公孫執,&ldo;王上莫擔憂,微臣此行,定能說服西昭王,出兵援助南明。王上且等兩日,前有白霽江阻擋,後有警衛軍守護王城,就算宇文泱再具神武,十日之內也攻破不了南明,而微臣絕用不了十日,定能歸來!&rdo;
公孫執點點頭,眼中仍閃著淚光,不為南明的處境,只是覺得此刻,心底莫名感傷,他相信以張佑的才華,定能說服越洆出兵。夜色光微,瞧著面前的張佑分外單薄,被雨水沖打過的臉頰,多了幾分蒼白,張佑也不過二十二而已,曾經少年,如今為南明滿是憂慮,竟也有了幾絲白髮。
公孫執莫名隱忍不住,幾步往前跑進雨中,緊緊握住張佑的手。
公孫執:&ldo;愛卿此去一路顛簸,切記快快歸來,本王……本王在王城等著你。&rdo;
被公孫執感染,張佑也有些悵然,他緊緊點頭,&ldo;王上莫憂,微臣定不會讓王上失望。&rdo;
&ldo;愛卿何曾讓本王失望過,愛卿忠心為本王之心,本王不會忘懷。&rdo;公孫執眼角含淚。
張佑眼角也含了淚光,他輕拍著公孫執的手背,&ldo;未入南明前,臣不過是南林一窮苦讀書人,王上提拔微臣,在南明為官,微臣何德何能,能得王上這般厚愛,自當感恩戴德,鞠躬盡瘁,為南明籌謀,以報君恩。&rdo;
聽罷此話,公孫執淚中帶笑,輕拍著張佑的肩膀,&ldo;愛卿去吧,本王會在王城,等著愛卿。&rdo;
&ldo;張佑定不負君恩!&rdo;
大雨婆娑,風也凜冽了幾分,風雨中,張佑跪地拜別公孫執,轉頭毅然往西昭而去。公孫執看著雨中那抹單薄身影,眼角止不住的濕潤,他乃君王,從未有過這般情緒,只覺得這一別,彷彿再也見不到一般,心底總是莫名憂愁。
&ldo;王上,張大人已經出宮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