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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太后氣性大,一路上了鸞駕揚長而去,皇帝也是個耿直的脾性,這便同母後分道揚鑣,往昆明湖上散心來了。
也正當巧,正撞上母后從另一端而來,遠遠瞧見那小騙子立在母后鸞駕前。
皇帝生怕這小騙子又在自家母后那裡吃了虧,回頭師徒名分明瞭,再計較他的不仗義,這便迎了上去,將她生拽了走了。
只是未曾想,這小騙子竟然摸走了他袖袋裡的赤金令牌。
她為什麼會喜歡這赤金牌呢?皇帝琢磨著,把赤金牌又丟回了星落的手掌心,負手往前慢慢走。
那嘉偶、良佐二字在上頭寫的明明白白,這小騙子還能說喜歡,莫不是真的想做他的皇后?
這個念頭一出,皇帝的手臂上登時起了細細的微慄。
再想起第一回 見面時,她在小窗下頭說找人嫁了,目下想來,莫不是意有所指?
皇帝琢磨來去,腳步就慢了下來,忽得右肩頭又被撞了一下,皇帝側過去看,那小騙子正一手捂著額頭,蹙著眉仰臉看他呢。
「您總這麼急勒馬,小道吃不消呀。」她埋怨,見陛下臉一冷,忙轉換了口氣,假笑著問陛下,「您把這赤金坨坨丟給小道做什麼呀?不要了嗎?給小道吧。」
不要了?皇帝看了她一眼,將她要眼睛裡的狡黠盡收眼底。
「修道之人理應清心少欲,你要它做什麼?」
星落被噎了一下,手裡的赤金牌攥得更緊了。
「我用它做個收妖的神霄令牌。」她開始忽悠陛下,一手拿赤金牌,一手兩指併攏,擺出了個小小的斬妖除魔的造型,「一擊天門開,二擊地戶裂,三擊萬神降。」
……
皇帝看著她,只覺得大為頭痛。
「這都是誰教給你的?亂七八糟。神霄令都是桃木牌,何至於要打個金的?」
星落理直氣壯地仰起了小臉,「我師尊呀。」
她見皇帝聽完她這句話,好似暗中咬了咬牙,接著就負手往前走了,星落咦了一聲,以為陛下不相信,這便又追上前,在他的肩側絮絮叨叨。
「您別不信啊,我師尊有一年去逮豬精,就是因為符牌粗製濫造,險些被豬精上身——後來他就打造了一個純金符牌。」她煞有其事地說著,見皇帝的腳步越走越快,星落也一路小跑,「您不是要封我做國師嗎?國師用金令牌,是給您長臉啊。您也有面子啊……」
她像個蚊子一般地在皇帝耳朵邊嗡嗡,皇帝終於忍不住了,倏地停下腳步,那小騙子卻沒剎住車,往前溜出去好幾步,又趕緊倒回來了。
「您怎麼又半道勒馬,太隨心所欲了。」
皇帝面無表情地看了星落一眼,「你師尊若是知道你如此編排他,怕是能活活氣死。」
他代入了自己的情緒,只覺得師門不幸,「朕如今算是同須菩提共情了。」
須菩提教授悟空,卻不准他入世後再提起師門,否則萬劫不復,眼下皇帝真切地感受到了——原來教出個頑劣之徒,萬劫不復的是師父。
他冷眼問她,「老君山四年,你都學了什麼?」
星落讀過西遊,一時卻沒想起來其中的典故,她手裡握著那一枚令牌,悄悄又掂量了幾下。
「唔,學是都學了,山、醫、命、相、卜都學了不少……」她揚起一隻手數著,纖長的手指就一個一個地彎下去,小眉頭皺成一團,認真又可愛。
到底學到了什麼呢?築基就是坐著打瞌睡,玄典就是看書的時候打瞌睡,拳法就是站著打瞌睡……總之所有的課程都在打瞌睡。
果是個不成器的,皇帝沉重地往前邁著步,走出了老父親一般的辛酸。
「哪一門功課最為擅長?」皇帝不死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