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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麗說了些什麼,她已記不太清了,只知道,白姝麗很不耐煩,還帶著一絲絲厭惡。
沈沁自揭傷疤,在暖風送香的車裡,平平靜靜地說出自己的故事。
她鼓起勇氣看向孟惟悉,目光中怯色難掩。
孟惟悉久久沒說話,只笑了笑,一如往昔,溫和道「沒事兒,我們回家。」
回家的路,只要遇紅燈停車,他的手都會越過中控臺,溫柔地握住沈沁。電臺裡放著舒緩的情歌,孟惟悉會附和唱唸幾句,每每到纏綿的歌詞,他的視線便下意識地落向沈沁。
很奇妙。
他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曾說,但沈沁卻在他的安撫中,漸漸平復心情。
這一晚,孟惟悉陪她早早睡下,他摟住她的腰身,挺立的鼻尖故意剮蹭她的蝴蝶骨。沈沁怕癢,扭來扭去。
孟惟悉笑了笑,氣息熱熱地掃過她面板。
黑夜裡,沈沁聽到他說「沁沁,我愛你。」
後半夜,孟惟悉輕聲下床,帶上門,進了書房。他在書房枯坐數小時,看落地窗外華燈萬丈,看東邊霓虹熄滅,西邊光影變幻。
他什麼都明白了。
明白沈沁的性格為何如此清冷,明白她如此優越的條件,為何從未談過戀愛。明白她對自己總是有尺有度,甚少逾越取鬧。明白籠罩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愁緒為何經久不散。
他之前總覺得,沈沁對他,沒有他對沈沁用心。現在想來,自己簡直是個混蛋。她這樣的遭遇,能做到這樣,已是她的全力以赴。
菸灰缸蓄滿菸灰,他把最後一根摁滅。
孟惟悉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日子照常過,兩人都不刻意提及這一晚的事。沈沁依然忙碌於繡莊,趕製那對金婚伉儷的中式禮服。黎枝又介紹了兩位國外友人給她,他們熱愛中國文化,希望留下傳統旗袍留作紀念。
沈沁忙得腳不沾地,孟惟悉倒時常過來陪她。
她趕繡活,他就在一旁的藤椅上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
那對龍鳳和鳴終於繡好,沈沁揉了揉發酸的脖頸,抬起頭,看著藤椅裡的丈夫會心一笑。
沒過幾日,白姝麗急急忙忙回了一趟c市。
她老家那邊傳來訊息,白志剛酗酒,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命根子受傷嚴重,做完手術估計都恢復不到完全正常。手術費貴,白志剛自身沒存款,白家幾個兄弟姊妹都不願掏錢。
最後口徑一致,簽了放棄手術同意書。
這事兒傳到沈父耳裡,老沈不屑一顧,早看白家這個大舅子不順眼了。為此,還和白姝麗吵了一架,意思是讓她少招惹老家那些好吃懶做的親戚。
沈沁聽說這事後,心裡已隱隱有了預感。
她試探孟惟悉的口風,斟酌半天,小心翼翼開口「那個人他……」
不料孟惟悉就這麼承認,「我沒要他的命都算仁慈。」
沈沁怔然。
最先湧上心頭的不是感動,而是擔憂。擔心孟惟悉會為了這個人渣做傻事。
孟惟悉一眼看穿她的心,牽起她的手,笑著說「老公有數。」
他不願多談這件事,時過境遷,過去便過去,不必再去揭沈沁的瘡疤。無論是憤恨、同情、打抱不平,都是對她的二次傷害。
孟惟悉只講行動。
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沈沁一次遲來的撐腰。
沈沁對視他的眼眸,如墜深海,被溫柔席捲包裹,是無盡的安全感。
半晌,孟惟悉的指腹輕輕蹭她的眼,低聲說「乖,沁沁不哭。」
這一晚,沈沁跟他聊了許多話。
說她逝去的母親,說她的學校生活,說她為什麼學的西語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