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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雙得令,便吩咐下去,自有那勤快伶俐的人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只用了小半個時辰,便有御膳房的宮人,一人手中拎著一個食盒,魚貫而入,將菜擺得滿滿當當。這荒廢已久的三生殿,今日又好似重生了一般,變得充滿了生氣。
菜擺放停當,一干人等重又退了下去,屋內只剩下福雙在一旁小心地侍候著。順德帝向來將福雙帶在身邊,走至何處都離不了他,宮內的人,做事皆看他的眼色,摸透了福雙的性子,便也算是摸透了順德帝的性子。
紫玉已然起身,站在江籬身後,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倒是順德帝,似乎顯得很是溫和,任由福雙將他帶至飯桌前,又衝江籬看了一眼,笑道:“你也過來一同用吧。”
“謝皇上,江籬不餓。”一口回絕了順德帝的吩咐,江籬這話只是脫口而出,先前並未多想。眼下這樣的情景,她又如何吃得下飯。
順德帝卻不著惱,依舊笑道:“那就過來坐一會兒,朕有話要問你。”
江籬沒有再拒絕,而是走上前去,挑了一個離順德帝較遠的位子,坐了下來。她不想將事情搞僵,讓自己陷入一個被動的局面,她希望多少能讓自己多一些籌碼。
福雙在一邊給順德帝佈菜,每每順德帝的眼光掃向何處,他便能快速地將菜夾至碟中。他便如順德帝的手,他的嘴,他的眼。
那些菜,在江籬看來自然是極為精緻可口,但在順德帝眼中,也不過就是些普通的菜色,略吃幾口便沒了興趣。他擱下筷子,裝著不經意地看了江籬一眼,慢慢地吐出一句話來:“你娘,她這些年,還好嗎?”
江籬未料到他竟會提到自己的母親,略吃了一驚,強裝平靜道:“我娘她,早在十幾年前,便去世了。”
順德帝本已拿起杯子喝茶,還未放到嘴邊,便聽到江籬這句話,心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情緒極為複雜,那感覺,便如壓抑了幾十年的火山,頃刻間噴發了出來。他整個人微微地發抖,終於還是握不住茶杯,任由它跌落在地上。
江籬沒有說話,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情此景,她只覺內心湧起一股悲意,母親的臉在腦海中竟是如此模糊,怎麼努力也無法將她記起。那些人,那些尋找母親的人,都從她的臉上看出了母親的影子,可每當她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時,卻無法將這張臉,與母親的臉融在一處。
福雙站在一旁,聽得這個訊息,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悲意,只是在順德帝面前不敢輕易表現出來,只是默不作聲地站著,小心侍候,靜待吩咐。
那掉落的茶杯已被人小心收拾乾淨。順德帝的情緒依舊難以平靜,他望著江籬,雙唇微微發抖,眼眶竟是起了淚意。只是他當了這麼些年一國之君,遇上再大的事情,都已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雖則對心愛之人逝去一事難以接受,卻也不肯輕易表露出來。
他拿起筷子,隨便夾了塊肉放進嘴中,胡亂嚼了幾下,也沒嚐出味來,便嚥了下去。福雙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在這時,見順德帝舉起手來,淡淡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侍候了。”
福雙領意,用眼瞟了那幾名宮女一眼,幾人便極為識相地退了出去。福雙上前將門關好,重又回到順德帝身邊侍立著。
“你娘她,是怎麼去世的?”順德帝見屋中閒人已去,這才重又向江籬問道。
江籬低著頭,輕聲道:“我娘她懷我時,受了內傷,在我年幼時,內傷發作,生病走的。”
“想不到你娘拋棄後位,逃出宮去,卻是年紀輕輕,便離了人世。”順德帝在這三生殿內,似乎又想起了往日的點滴,禁不住發出些許感慨。
江籬卻不以為意,只淡淡道:“我娘雖活得年歲不長,但在我的記憶中,她與我爹一同生活的那幾年,卻是極為幸福與恩愛。她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