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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匕首看起來有些舊了,上面懸掛的絡子褪了色,但是刀刃仍舊寒光熠熠,鋒利無比,她問玉茗道:「在嘀咕什麼呢?」
玉茗跑過來,道:「按照那個叫晏一的侍衛說,皇上昨天就應當收到信了,怎麼還沒來接您?」
趙曳雪拿起匕首繼續刻木雕,頭也不抬地道:「興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吧?」
玉茗發起愁來,忽而啊呀一聲,急道:「是不是那個人哄我們,其實他根本沒去送信?」
趙曳雪撲哧笑了,道:「他編個謊話來騙咱們,能得著什麼好處不成?再說了,晏一此人我有些瞭解,雖然做事有些不著調,但是沒什麼壞心思。」
玉茗見她這般輕鬆,不由輕輕跺腳道:「主子還笑,您怎麼都不著急呢?」
趙曳雪吹了吹木屑,道:「有什麼可急的?又不是天要塌下來,急也沒有用處呀,總歸還是要等。」
玉茗想了想,竟然覺得很有道理,她抱著掃帚,又探頭問道:「主子在雕什麼東西?」
趙曳雪道:「不知道。」
玉茗愣了:「啊?」
趙曳雪理直氣壯地道:「隨便雕著玩的,它願意像什麼就是什麼吧。」
玉茗頓時哭笑不得,道:「哪有這樣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把匕首上,稱讚道:「這刀倒是很鋒利,奴婢從前沒見過。」
趙曳雪也看了看匕首,道:「有些年頭了,是別人送我的及笄之禮。」
玉茗訝異道:「及笄之禮,怎麼送您匕首?多不吉利呀。」
匕首本是武器,這種刀兵或多或少都帶著煞氣,梁國人視其為不吉,見刀如見紅,譬如在一些盛大節日上,都不許出現刀劍武器,以防煞氣沖了吉利。
莊國的習俗也是如此,人們送大禮,從沒有送這等利物的,寓意不好。
趙曳雪摸了摸匕首的刃尖,鋒利冰涼,她怔怔道:「但是送的人不這樣想,他覺得好,才送我的,在別的地方,及笄禮就是要送匕首弓箭。」
聞言,玉茗十分好奇:「還有這種說法?」
趙曳雪想了想,答道:「在他們那兒,女子及笄時,全族觀禮,若有兄弟,則贈其匕首弓箭,若有姐妹,則贈其釵環粉黛,釵環粉黛意為好顏色,匕首弓箭則是意在保護己身。」
玉茗納罕道:「這倒是個好寓意,是什麼地方的習俗?」
趙曳雪道:「是昭國。」
玉茗頓時明白過來,這匕首定然是當初的昭太子送給她的。
趙曳雪注視著那一把匕首,腦中回憶著當初收到它時的情景,時過境遷,那一份喜悅仍舊被珍重收藏在心底,如一塊甜甜的飴糖,她用很輕的聲音道:「興許是真的不吉利吧……」
李珏一直沒有來接趙曳雪,玉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也是,索性守在了正門口,然而直到傍晚時候,才終於看見一道人影匆匆過來。
玉茗心頭一喜,迎上去,待看清來人,呆了:「怎麼是你?」
她伸長脖子往晏一身後張望,不死心地問道:「我們皇上呢?」
晏一摸了摸鼻子,道:「他回去了。」
「啊?」玉茗登時急了眼:「他還沒接我家主子出宮呢,怎麼就走了?」
沒等晏一說話,一個輕軟的聲音自後面傳來:「是你們昭太子殿下不允麼?」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趙曳雪立在庭院臺階上,天色昏暗,她穿了一襲藕色的衣裳,身影纖細,亭亭而立,手裡捧了一盞小小的宮燈,周身籠著一層暈染的微光,溫潤美好。
晏一喚她:「琴川公主。」
趙曳雪微微頷首,道:「有勞閣下費心了,如果不成,就算了吧,還是要多謝你。」
晏一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