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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怕了?該不是殿下還會怕黑吧?」裴淺話裡的嘲諷毫無保留。
他還記得柳意溫方才說過,周太子最近睡覺喜歡點燈。
元季年大言不慚地說著違心話,拽著被角的手卻越發用力:「周太子怕黑,我不怕。」
話音才落,屋子暗了下來,紅燭冒著清煙。
還真給滅了。
元季年閉著眼,不敢睜開,等感覺到身旁的人上了床後,他若無其事地移動著身子,一點點湊了過去。
「殿下離我這麼近是要做什麼?」裴淺睜著眼睛,轉過身子靠近了他,與他面對著面。
籠在暗夜中的眼睛一閃一閃,也像星子一樣,直盯著元季年看。
「我沒有。」元季年翻過了身子,背對著他。
又過了幾個時辰,元季年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耳邊若有若無像貓兒般的呼嚕聲總像一縷魔音,從他耳朵裡鑽進,全都迴蕩在了腦子裡,揮之不去,完全克服了他對黑暗的那點害怕。
元季年又翻了一下身,面對著裴淺,推了他一把:「你故意的?」
他也沒用多大勁,但就是沒想到,他這麼一推,裴淺直接從榻上掉了下去。
元季年以為他會醒過來,再爬上床惡狠狠地拿著小箭威脅他。
但滾到床下的人只翻了一個身,又繼續睡了,貓兒的哼哼聲又開始了。
元季年爬到床邊看了一眼,見他睡得不錯,也就沒打擾,扯過了被子,整個身子乾脆佔滿了床。
聽著一陣陣低哼聲,他也困得不行,適應了一會,眼皮也慢慢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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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
周營與宋營之間的河流在陽光下緩緩流動,而在對面宋營的河岸邊,正靜靜躺著一隻綠色紙鳶。
一雙手出現,手的主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紙鳶,取出裡面的信後,掉頭回了營地,鑽入了其中一個營帳。
「將軍,方才卑職去河邊放哨,在河岸發現了這個。」說話的人一手拿著紙鳶,另一隻手將手中的信遞了上去。
「在河邊撿到的?」站在他面前的人接過信,確定了一遍。
「是。」
得到確認後,他拆開了信,口中奇怪道:「對面是周軍營地,難不成是那邊的人傳來的信?」
圍在他身邊的其他人似乎也不肯相信,紛紛猜測信中的內容和來信的目的。
「是他們定好了約戰的日期?」
「該不會想求和吧一群小兔崽子們還沒開戰就怕了,窩囊!我記得他們這次的指揮是那個小美人,也就是他,刺殺了我們的太子殿下,想就這樣求和,他娘地想得美。」一個身材魁梧,年紀近四十的人,嗓音洪朗。
他說完,其他人都被調起了情緒:「對,他殺了太子殿下,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太子殿下對我們不薄。這幾個月,我們日夜操練,就等著將敵軍一舉殲滅。攻下大周之時,也就是我們報恩的時候了。」
「怎麼了?」正在談論的人看到他們的領將拿信的手開始抖,表情凝重,但看著信時眼裡卻又帶著興奮。
「你們快看這字,是不是和太子殿下的字跡如出一轍?」領將將手中的信傳給其他人看。
接到信的人粗略掃過一眼,不可置信地感嘆:「這……確實是殿下的字跡啊。」
另外站著的兩三個人也圍了上去,最後得到了一致的感慨。
「天下還有這樣的巧合。」看過的人仍處在震驚中。
「什麼巧合?殿下已經不在了。」身材魁梧的人一拍桌子,反駁道,「信上的內容你們看到了嗎?上面寫的可全是周營的計劃,我們藏在大周軍營裡的細作早就被發現了,那這信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