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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抓著別人小姑娘的手吹吹,想起來……確實不妥當。
他眉頭緊皺著,滿臉都寫上了「我不打算原諒我自己」的表情,惹得裴宜笑笑了一聲,她將燙紅的手指藏起來,軟聲說:「將軍是擔憂我,不是唐突。」
她用手背試探了下菌菇湯的溫度,斂眸垂睫,語氣輕快說:「若是唐突,今日將軍流鼻血的時候,我那般舉動,才是唐突。」
蕭重赫然,默默坐得離裴宜笑遠了一些。
今日他與裴小姐,卻是過於接近了,他甚至都能夠想到,自己夜晚做夢,那夢中究竟是怎麼樣一幅場景。
想到常做的夢,蕭重更加不敢去看裴宜笑了。
將菌菇湯晾了一會兒,便涼了不少,用勺子喝上一口,滿滿的菌菇鮮味從湯頭裡爆發出來,鮮得人神清氣爽。
裴宜笑笑眯眯也幫蕭重盛了一碗,可湯在砂鍋裡,實在是燙人,她端不住,還是蕭重來幫的忙。
裴宜笑道:「將軍怎麼都跟不怕燙似的,我這手指頭都燙紅了。」
蔥白的手指上,明晃晃染上一抹殷紅,蕭重又想給她吹一吹,可還是按捺住了自己那份悸動,淡淡說:「我皮糙肉厚罷了。」
蕭重的手掌裡,生著許多老繭,有拿劍長得,也有使槍磨得,不過裴宜笑聽說,在夷地打仗,許多時候沒吃的,就算是將領,也要自己去借糧食,自己去搬,應當是吃了不少苦。
皇城繁榮,貴族子弟大多嬌養,一口之乎者也卻頗受百姓愛戴。
可蕭家也是錦繡名門,將軍卻自小在夷地長大,吃的苦怕是比她吃的飯還要多,那般苦寒,裴宜笑壓根是想像不到。
她偷偷吸了吸鼻子,抱著自己的湯碗坐到了蕭重的身邊。
蕭重微愕看過來:「裴小姐?」
裴宜笑喝了口湯,眼睛裡卻染上了一層霧氣,一眨眼,眼淚珠子就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湯碗裡。
蕭重喚她的聲音裡不自覺染上一份緊張:「裴小姐?」
裴宜笑也不顧什麼規矩了,用手擦了擦眼尾,聲音又軟又柔,帶著不太明顯的哭腔說:「沒事,不過是想起了些許往事。」
蕭重臉色緊繃,並沒有松和下來。
往事?在這裡能夠想起什麼往事?蕭重唇繃成一條直線,比平日裡看起來還要肅然上幾分。
他本想要生氣,可一看到裴宜笑微紅的眼尾以及那雙霧濛濛的眼睛,心裡都軟了,只硬繃著說:「他不值得。」
「唔?」裴宜笑茫然看過去。
蕭重握緊了拳頭,微微別開頭,不想看裴宜笑為別的男人傷神。這裡是裴宜笑與溫故知初遇之地,故地一遊,怎麼會不想起往事。
他本以為裴宜笑心中有他,已經要放下溫故知了,可她現在卻如此傷神,蕭重心裡堵得緊緊的。
飯香縈繞在桌間,卻沒人動筷子。
還是蕭重先說:「我聽聞這裡是你與他初識之地,應當有著許多回憶。」他語氣嚴肅,說這句話時,真想去練武場找人打上一架。
裴宜笑收斂眼淚,正想說話,可蕭重卻繼續說了下去:「我想到這裡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模樣……」他黑眸一冷,小聲嗤了下,「不過如此。」
裴宜笑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蕭重誤會了。
而他口中的「他」還能是誰,自然就是那個與她糾纏不休的前夫溫故知了。
蕭重那邊還沉浸在難受之中,手握成拳,骨節泛著清白,若是細聽,還能聽到骨骼咔咔作響。裴宜笑卻半垂著眼淚笑了一聲,蕭重不解,看向了她。
她那半垂眼淚輕笑的模樣,更是如同沾了露珠的嬌花,就是在等他採擷一般。
裴宜笑伸手過去,在他粗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