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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宜笑還沒說話,蕭重就已經接著說了下去:「裴小姐,蕭某並不是那種介意名聲與過去的人,我想,裴小姐應當也不會介意我……」
他說話的聲音漸漸變輕,極力隱忍著。他印象中第一次見到裴宜笑,是在杏花樓,她對上他的眼,喚了一聲將軍。
語調很軟,笑得很甜,與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不像別人那樣怵他。
裴宜笑心中微微一跳,沒有意料到蕭重竟然會說出這些話來,她臉上瞬間紅了,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她紅唇翕動,小聲問:「將軍的意思……是?」
他沒有回頭,嗓子裡也好像堵住了一般,半晌才出了聲:「裴小姐,我想娶你為妻。」
裴宜笑身形不受控制往後退了兩步,雙頰緋紅,她到底沒有什麼感情經歷,也不曾有人同她說過這麼露骨的話。
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仰頭看著蕭重高大的背影,落荒而逃。
蕭重愣了愣,苦笑一聲,在雪地裡站了許久,直到手僵了,才回過神來。
他有些強人所難了。
感情這種事本就不該勉強,他對裴宜笑有好感,她卻沒有。
他第一次同女子說這些話,也第一次想要同一個人成親,卻是這樣的結果。待他回城後,同蕭老夫人說個明白,別再去打攪裴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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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霧氣朦朧,冰雪籠罩。
裴宜笑昨夜回來後,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只剩下蕭重的聲音。
若是蕭將軍執意要娶她,慶安侯府怕抵抗不了,可蕭重是那樣的人嗎?
裴宜笑覺得,他不是。他是個端端正正的男人,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繁星從外頭打了熱水進來,「小姐,怎麼還在床上沒起?」
裴宜笑重重呼吸了一口氣,要從床上起來,可渾身上下都疲倦得厲害,渾身發軟。
繁星走過去一瞧,嚇壞了:「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她探手過去,在裴宜笑的額頭上碰了下,燙人得很。
裴宜笑掙紮了下,起不來,索性就躺在床上了。
繁星紅了眼:「好燙人,小姐,我馬上去問問庵堂裡有沒有大夫。」
繁星快步跑了出去,在庵堂裡問了一圈,都沒有大夫。裴宜笑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前段時間墜崖險些喪命,現在又發起了高燒,可馬虎不得。
而裴宜笑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神志不清醒了,又幹又渴,卻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是回到了成親那日,紅綢鋪天蓋地,喜樂吹吹打打,穿著大紅衣服的男人拉著她的手從轎中出去。
裴宜笑拼命抵抗,想要逃脫這一場婚事。即便是在夢裡,她也不要再嫁給溫故知。
誰知,那人的手勁很大,手掌之中有繭,有些粗糙,並不像是溫故知的手,她掀起喜帕偷看了眼,卻是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竟然不是溫故知,而是蕭重!她僵了身體,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從床上直起身來,屋外已經燈火幢幢。
燭火之下,房門外有一道身影格外高大,在門口站了片刻後,便離去了。
她嗓子裡幹得厲害,好像要冒煙了一樣,她下床去,腳下發軟,渾身都透著不爽利。
喝了一杯熱茶後,身體暖和起來,她總算舒服了些。
過了會兒,繁星打著熱水進來,驚喜撲了過來:「小姐你醒了?嚇死我了,大夫讓你靜養下,你怎麼就下床了?」
繁星將擰乾的帕子遞到她面前,帕子還冒著熱氣。
裴宜笑接過來,在臉上擦了擦,出聲:「我是怎麼了?」一出聲,才發覺聲音嘶啞乾澀,不如平日裡清脆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