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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嚴拓的沉默並不意外,在他看來人在經歷過劇變後性格是發生改變是正常的,而且也許嚴拓現在還對他頗有微詞,氣憤他的不告而別,所以可以理解。
他點了嚴拓最愛喝的焦糖拿鐵,挑了個落地窗的位置,坐下來和他敘舊。
嚴拓一直沉默,服務員端來咖啡,他只喝了一口。
太甜了。
從生病以後,嚴媽就一直嚴格按照醫生的建議照顧嚴拓的飲食,以前愛吃的零食飲料基本從家裡消失,所以他很久沒喝過這麼甜的東西了。
而且程延林不愛喝甜咖啡,他只喝美式。
男人不覺得冷場,即便嚴拓不說話也自顧自地講,講他當初是迫不得已才離開的,回去就後悔了,所以又回來了。
他講的話有很大漏洞,如果他真的後悔了,為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回來也沒聯絡過嚴拓。
但現在的嚴拓想不到這些,他只覺得不舒服,哪裡都不舒服。
周圍很吵,眼前的人更吵。
可他為什麼會覺得程延林吵呢?
男人隱瞞了自己是因為回家後發現原先收到的offer根本不是說好的那樣,又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工作,所以才選擇回來的事實。
他開始問嚴拓入職多久了,上次看嚴拓跟人事似乎挺熟的,私下能說上話嗎?
說實話他挺意外嚴拓竟然能找到新工作的,比嚴拓看起來康復了還讓人意外。
因為那家公司不是那麼好進的,對學歷卡得很死,他還是託人內推了簡歷才獲得了面試的機會。
嚴拓看著面前的男人,發現他的臉上又開始浮現出黑色霧團了,怎麼看都看不清他長什麼樣。
程延林呢,他不是程延林嗎?
嚴拓心底生出一股驚慌,讓他渾身瞬間出了冷汗。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吵得他頭疼,直愣愣地問:「程延林呢?」
男人頓住了,疑惑地說:「什麼?」
「程延林在哪裡?」嚴拓執著地問,眼神裡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男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問:「程延林是誰?」
他果然不是程延林,嚴拓慌了,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哪裡,程延林又在哪裡?
他頭疼,身上的骨頭也開始疼,到最後渾身血肉都像用刀片搗爛了一樣,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見程延林。他必須立刻見到程延林,可他找不到程延林。
嚴拓朝四周看去,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蒙了霧,沒有一個人是程延林。
他害怕了,又憤怒,這時對面的男人看他臉色不對,小心開口:「嚴拓,你怎麼了?」
嚴拓看向罪魁禍首,突然將桌上的東西推到地上,站起身聲嘶力竭地問他:「程延林在哪裡?!」
男人被嚇住了,不明白嚴拓怎麼突然就開始發瘋,這病果然治不好,看著再正常也是說瘋就瘋,他就不該主動招惹他。
那家公司是沒做背調嗎,怎麼會招一個精神病進去?
見沒有回答,嚴拓快要被巨大的恐慌吞噬了,世界在眼前變黑,他感覺自己不能呼吸,那攤死水又出現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會讓他死去。
他掙扎著,扭曲著臉,用盡全力發出刺耳的聲音:「程延林究竟在哪裡?!」
嚴拓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他的身體彷彿沉進深海,有無形的巨石壓著他,使他無法動彈;有海水封住了他的口鼻,使他不能呼吸。
他就要死了,死在這裡。
忽然一雙胳膊從後面抱住了他,溫熱的手掌撫摸上他的臉,像是黑暗無邊的海底忽然出現亮光,那是救贖的光。
嚴拓先是劇烈掙扎,隨後聽到程延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