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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得起重壓嗎?也許,在給父親的墳墓撒上最後一抔黃土後,抑鬱的種子就埋在了他的心裡。
父親死了,按照封建社會的人口理論,曹休成了孤兒,不過,還有年邁的母親與他相依為命。殘缺的家庭,戰亂寶寶曹休漸漸長成了一個抑鬱少年。族人都逃難去了,孤兒寡母,度日維艱。長滿野草的巷口,冷風吹著曹休稚嫩的臉龐,斜陽餘暉,勾勒著一個抑鬱少年的抑鬱。
抑鬱少年———
戰爭還在繼續。生活還在繼續。
最終,曹休和寡母在故土難以維持生計了,他就攜著老母親踏上了逃荒之路。 目標:吳郡。風餐露宿,披星戴月,這一路好抑鬱!哀鴻遍野,荒草入城,這一路好抑鬱!風華少年,身上承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抑鬱。
曹休的祖父曾經在這裡任過太守。雖然祖父已經死去多年,但是祖父在吳郡時官聲不錯,大家把他的遺像畫在了太守住所的牆壁上。一看到牆壁上的祖父遺像,曹休就跪拜在地,放聲痛哭,哭得天昏地暗,這時,窗外似乎下雨了。所有的人,都淚流滿面,吳郡的梅雨季節,就這樣提前到來。老領導的遺屬來了,雖是人走茶涼,但是抑鬱少年的抑鬱讓大家都很抑鬱。吳郡接納了抑鬱少年曹休。
東漢的“唯道德”論,評判人的行為往往只從道德層面入手,冰冷得就像貞節牌坊下蒙著霜雪的石頭。《三國志》裴注引《魏略》說,當時曹休對著祖父的遺像哭泣時,“同坐者皆嘉嘆焉”。“嘉嘆”,就是讚美歎服。十幾歲的曹休,什麼地方讓大家“嘉嘆”?孝!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失去父親,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在戰亂中悽惶地和老母親從千里之外來到吳郡,看到祖父的遺像,倍感酸楚,壓抑了一路的少年,再也承受不住,於是失聲痛哭。
這是悽惶,這是酸楚,這是脆弱,這是釋放……每個人,目睹此情此景,應該首先是心有慼慼,潸然淚下。可是沒有人深入到抑鬱少年的內心,大家滿足地評點著曹休的孝道,施捨著同情。
仰望異國的月亮,曹休不知道什麼是歡樂。異國他鄉,寄人簷下,抑鬱少年的抑鬱,在他青春的身體上瘋長。抑鬱少年成了一個小男子漢,男人的尊嚴在抑鬱下潛伏,蠢蠢欲動。他決定要結束寄人簷下的生活,何況,戰亂的烏雲正從北方飄來,刀劍聲正從長江對岸傳來,吳郡也不再是安身之地。
曹休決定要離開這個讓他更加憂鬱的地方。
吾家千里駒———
吳郡的人紛紛傳說,天下亂了,那些自命為英雄的州牧們,喊著勤王口號擴張勢力,但是誰也不發兵,都在儲存實力,只有一個叫曹阿瞞的人,還算仗義,第一個興兵討伐董卓,也只是雞蛋碰石頭。曹休默默地聽著這些議論,什麼也不說。
幾天後,在去荊州的大路上,蹣跚地走著相互攙扶的母子二人。母親白髮蒼蒼,兒子十五六歲的樣子,卻一臉抑鬱。在飯店裡,兒子告訴老闆,他叫張三狗,從山東來;在客棧裡,兒子告訴老闆,他叫李四愣,從河南來;在茶棚裡,兒子又和人說他叫郭五柱,從河北來。
這個一路上不停地換ID的兒子就是曹休。曹休和母親要到荊州去,荊州並不是他們的目的地,他們的目的地是北方———他要去投奔本家叔伯曹操。
當時,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純、曹仁,都以曹操本家的身份投奔曹操,可是,他們誰也不像曹休這樣費盡周折地改名換姓。這要從三個方面來理解:第一,曹操初起兵,沒有樹敵,投奔曹操就像串個親戚一樣,曹休投奔曹操時大約在190年,當時曹操和黃巾軍、董卓餘部、袁術、呂布、陶謙已經成了死對頭,他們是“聞曹色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曹休不得不沿途改名換姓;第二,夏侯惇等人已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力量,而曹休還只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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