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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其實現在有些佩服二十多年前的自己,畢竟,現在的自己,應該是個沒什麼文化的大老粗,自己的學問是後來下海經商時自學的,但就是現在的自己,卻據理力爭,認為該案疑點太多,而且,自己完全不是針對高志凱而無理取鬧。
刑訊逼供,因為現今偵破技術單調,用刑似乎是必不可少的過程,而且,很多案子能偵破不能不說這個古老但野蠻的手段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雖然刑訊逼供後的口供不太可信,但也不是陸錚質疑這樁案子的根本原因。
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只是籠統的覺得結案太草率,而現在重生回來的自己再看,這樁案子疑點太多了。
首先,兇犯特徵便不科學,圈子太小,沒有把現代人心理狀態的多樣性考慮在內;再一個,以現在的技術手段,時隔多日,並不能檢測出嫌犯李衛軍家裡的血漬有沒有混雜人血,更莫說是誰的血了;第三,雖然第三名遇害者家屬堅決否認遇害者丟失過內衣褲,但並不能排除受害者的傳統心理,畢竟這不是光彩的事,她就算生前丟失過內衣褲,不同家裡人講也很正常。
所以,這些證據根本就不能稱為證據。
但要推翻一個眼看即將辦成鐵案的案子,這樁案子影響又是那般惡劣,縣裡主要領導幾乎日日催辦,推翻這樣的案子,太難了。
陸錚一時也沒有頭緒,便想去疑兇家裡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李衛軍是縣商業局食品公司的職工,住在食品公司的家屬院,一排排的平房,只是現在李衛軍的小單間已經被查封,陸錚和杜小虎來到了3號房,這裡住的是李衛軍的父母。
李衛軍父母都是食品公司的職工,父親早逝,李衛軍便是接的父親的班。母親姓張,四十多歲的模樣,但面相憔悴的很。
見到陸錚和小杜拿出警官證張大娘沒什麼反應,還是在床上盤腿發呆,坐在她身邊的人捅了捅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才中了邪似的身子一震,看向陸錚,然後,掙紮下床,噗通就給陸錚跪下了,竟然要給陸錚磕頭,嘴裡翻來覆去的說:「您救救我兒子吧,救救我兒子吧,我兒子不會殺人的,他是個好孩子,不會殺人的……」
屋裡坐滿了人,都是張大娘的親戚,來陪她的,這幾天張大娘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的親戚們都很擔心。
剛剛捅咕張大娘在張大娘耳邊說話的少婦是她的妯娌,叫鄧翠芬,她在張大娘耳邊說,縣局有大領導來了,你覺得小軍是冤枉的,就趕緊和人家說。卻沒想到,張大娘演了這麼一出,鄧翠芬一邊攙張大娘也一邊抹淚,覺得嫂子的命真是太苦了,嫂子本來年紀不大,可前些年,他大伯就飛來橫禍去世,現在,又要送走他們唯一的兒子,而且是黑髮人送黑髮人,命運真是何其殘酷?
鄧翠芬的愛人也就是李衛軍的叔叔李向陽就在旁邊,長籲短嘆的,自也為哥哥一家命運多厄嘆息,他雖然在廣寧也算有些身份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卻完全幫不上忙。
被張大娘跪了跪,看著張大娘痴痴呆呆的模樣,陸錚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真的是冤案,那就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而且是很多人牽腸掛肚的生命,這個很可能被槍決的人,並不是割裂的個體。如果這起審判是一個錯誤,那麼受到傷害的,也絕不僅僅只是李衛軍一個人。
陸錚不由想起了,前世自己身陷囹圄時,在外面,為自己流淚又流血的親人、好友和兄弟。
陸錚又沒來由的想起了自己的養父養母,前世的自己,太偏激了,現在的自己呢,應該知道什麼是有容乃大,雖然他們對自己並不好,每天自己都要餓著肚子和成人一樣去賺工分,但畢竟,還是養育了自己一場,等這個案子結了,倒是要去看看他們。
尤其是養母,其實,她還是很疼自己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