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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遞上拜貼，門房早已得了信，瞧見帖子上的名字，忙領了進去。因沈大人去了衙門不在家，便直接去了松鶴院。

院中站了一杖國老者，逗著廊下的鸚鵡。

林硯與賈璉上前見禮。沈伯年恍若未聞，只同鸚鵡打趣。賈璉甚覺奇怪，本打算上前再喚人，卻被旁邊的林硯阻止了。二人就這麼站著，低著頭，一動不動。

初時還好，一炷香後，賈璉便有些耐不住，皺著眉頭，不悅之色顯露出來。跑過來攀關係認親變成了罰站，他哪裡會高興地起來。此時腦子裡閃過王熙鳳的話，心中一哂，是啊，多年沒有過交情，人家可見沒把他放在心裡，偏自己巴巴地跑過來。

沈伯年好似終於玩盡了興，將手裡的鳥食全撒出去，拍了拍手，指著旁邊的石桌石椅道：&ldo;坐吧！&rdo;

林硯笑著道了謝。賈璉也跟著說了句：&ldo;多謝堂外祖。&rdo;

這稱呼讓沈伯年怔了怔，瞧了賈璉半晌，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嘆道：&ldo;你與你母親長得倒是極像。&rdo;

賈璉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只聽沈伯年又道：&ldo;可讀過書？&rdo;

賈璉面色一紅，這話若是問學齡稚童很是平常，可他如今已經十好幾歲，婚都成了，這不是明晃晃地打臉嗎？雖心底如此想，好在賈璉還沒蠢到直接發作出來，只淡淡回答：&ldo;讀過幾年。&rdo;

沈伯年微微點頭，尋了《論語》中的句子來考，其後又是《詩經》《孟子》，直問的賈璉面紅耳赤，話都說不利落了。

沈伯年對此情況似是也早已瞭然於心，輕輕嘆了口氣，將目標轉向了林硯。

林硯倒是答得順溜，沈伯年問的問題並不算難，至少比他老爹考得要簡單多了。他老爹可是專撿刁鑽的考，這些年來，他可沒少吃苦頭。因而，如今應對起沈伯年來，可謂得心應手。

兩人從四書說到五經，又談了些經略策論，沈伯年面上的笑容一點點加深，&ldo;不錯。聽如海說，你去歲已經考過秀才了？&rdo;

&ldo;是！&rdo;

沈伯年回頭一招手，有小廝捧了幾本冊子上前，遞給林硯。

&ldo;如海同我說過幾次，你讀書尚可，只一筆字差了些，很不夠看。若非這點落了下乘，去歲院試，你並非不能拿個案首回來。書法一道，在於勤學苦練。這是我自抄的摹本，你且臨個十遍再說。&rdo;

老太爺，你知道你自抄的摹本是《左傳》嗎？你隨便搞本四書五經都好啊！左傳全書都快趕上四書五經加起來字數的總和了！還臨個十遍！還再說？

林硯一張臉難看得跟便秘一樣！

沈伯年眼底藏著笑，&ldo;怎麼，瞧不起老夫這筆字？&rdo;

林硯打了個哆嗦，林如海是他老爹，沈伯年是他老爹的老師！這個天地君親師的年代，他怎麼敢！

&ldo;老太爺說笑了，老太爺乃是當世大家，多少人眼紅你一副墨寶而不得，哪有瞧不起的道理。&rdo;

&ldo;哦！那可是不想寫《左傳》，這倒是容易，換一本就行。我這些年閒來無事，倒是抄了不少。&rdo;

林硯面色一喜，卻聽沈伯年話鋒一轉又道：&ldo;《史記》如何？若不然《資治通鑑》也可！&rdo;

《史記》全套五十多萬字，《資治通鑑》更不得了，全書二百九十四卷，三百多萬字！

林硯整顆心都碎了，皮笑肉不笑，&ldo;老太爺，我瞧這《左傳》就極好。老太爺放心，今兒回去，我便好好練。&rdo;

沈伯年失笑搖頭，轉而又將目光看向賈璉，嘆道：&ldo;你四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