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讓他觸及皇帝底線(第1/2 頁)
聞言,霍無憂臉上故作輕鬆的神色淡去,沉默須臾,才開口:“當初我父兄為大雍而死,但他卻聽信讒言,要以帶兵不力為由牽連霍家滿門,將我們圈禁於臨安侯府,母親遞了血書求見陛下,才得機會進宮面聖陳情,但誰也想不到,她會自戕於宮中。”
他喉間的呼吸有些生硬:“其實我父兄究竟是帶兵不力而戰敗,還是拼死護國而捐軀,全在陛下一念之間,而我母親之死,究竟是皇帝對孤兒寡母趕盡殺絕,還是遺孀殉情自戕,也在陛下一念之間,未免引起民怨,也為保全自己的千古之名,他選擇了後者,所以我們兄妹三人才得以保全,我母親並非柔弱之人,若非逼不得已,她不會丟下我們而去。”
他半躺著,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看著薛執宜:“阿婉,其實我從未忘記此恨。”
見他這般,薛執宜難免心疼,但語氣卻儘可能表現得輕鬆:“這怎麼了?這種事,換做誰都忘不了。”
除了皇帝,理所當然地將雷霆雨露皆視同君恩,理所應當地將他權衡利弊的結果,視作對旁人的皇恩浩蕩。
見薛執宜的眼中並沒有同情之色,霍無憂鬆了口氣,心緒也少了些許動盪。
“可現在,我既不能不顧身邊所有人的性命,去質問他,去討一個說法,如今他甚至根本不想殺顧世憫這個幕後黑手。”
他靠在榻上,仰著臉,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屋樑下的紗幔上徘徊,絮絮將今日長生殿上發生的事告訴薛執宜。
薛執宜聽罷,沒忍住嗤笑一聲:“你說的沒錯,於皇帝而言,顧世憫通敵不過是奪嫡的眾多手段之一,這項罪名在他心裡的分量還不夠重,他不能真的把自己手頭成年的皇子殺完,好給旁人扶持幼帝的機會,除非,顧世憫犯了他的底線。”
與她對視一眼,霍無憂也勾起一個冷冽的笑:“上回你阿兄告訴你的,有關珹王黨的隱秘線索,我已在暗中順藤摸瓜,再加上趙紳的供詞,我並未全部上報,而是暗自瞞下了些許,為己所用。既然陛下覺得顧世憫的罪不夠重,那就讓顧世憫犯一個足以觸及他底線的大罪。”
……
薛執宜省親也有些時日了,次日,她便回到了建章宮。
而當晚,長生殿發生了一件大事。
薛執宜陪太后來到長生殿時,只見高座之上的皇帝橫眉倒豎,滿臉怒容,而大殿正中,齊刷刷跪了幾人。
素日待人和善的皇后,此刻面色蒼白,泣不成聲,葛貴嬪則是滿目驚惶,如遭雷擊。
驚懼之下,她不住叩首:“陛下明鑑!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斷不可聽信讒言!”
她說著,又怒指跪在皇后身邊的人:“陛下,臣妾也不知道元徽為何要這般陷害於我,可臣妾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
皇后身邊的人,正是葛元徽,如今的她早已經褪去了素日華麗的打扮,身上穿著的,是二等宮女的衣裳,很顯然,她是被秘密帶進皇宮的。
她連忙叩首:“臣女不敢撒謊,請陛下明鑑!”
薛執宜朝這些主子們行了禮,便將太后扶著坐下了,太后的面色也不大好,來此之前,她就已經大概知曉了前因後果。
她冷聲:“皇帝,若葛貴嬪真的和毓敏太子之死有關,必得追究到底。”
“這是自然。”
皇帝的雙目似淬了毒一般,居高臨下看著葛貴嬪。
原來這就是顧世崇說的那個,有關葛家的把柄:當初他的嫡長子年少早夭,竟是這賤人所為,而年幼的葛元徽就目睹了這一切。
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生母貴為中宮皇后,外祖三朝為官,文官清流,族中長輩曾為先帝的帝師,到這一代,已然不過多幹涉朝政,但卻德高望重,在文官之中威望極高。
且這孩子死時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