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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打算回去?」
「我哥在這兒吃不慣住不慣,更別說用功了。他決心已經定,我能說啥。」
韓秀峰對任二印象不錯,況且跟周興遠那樣的死對頭都能冰釋前嫌,對任禾真沒之前那麼反感了,想想又問道:「你們打算啥時候啟程?」
任二也覺得韓四為人其實不錯,站在一堆拆下來的舊磚頭前說:「後天一早動身,車我都僱好了。」
「世道不太平,聽吉老爺說年前好多舉人在趕考路上被賊匪劫了,你們回去的這一路上得小心點。」
「曉得,我們會小心的。」
「嗯。」韓秀峰點點頭,接著道:「錢老爺這些天好像很忙,想找著他人沒那麼容易,你乾脆去我們剛租的院子守著,他白天不管多忙晚上肯定是要回去的,見著之後好好跟他說,不管咋樣也是同鄉,能不撕破臉就別撕破臉。」
想到錢俊臣的為人,任二苦著臉問:「四哥,錢老爺已經做上了同考官,他現在應該有錢吧?」
「他到底有沒有錢,我還真不曉得。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只管去跟他要就是了。」
「好的,那我就先過去了。」
「去吧,見著之後跟他好好說。」
……
看著任二離去的背影,想到劉山陽借給錢俊臣的那兩百兩銀子,還是韓秀峰用會館的公費先幫著墊上的,直到昨天才用那些去拜見錢俊臣的中式考生的門包抵了,潘二禁不住笑道:「四哥,這年頭借錢的真是大爺,只要能借到錢就是本事!」
韓秀峰把一塊椽子撿起來擱到一邊,回頭問:「潘兄,你是說錢俊臣,還是說我叔?」
「當然是錢俊臣!」
「我以為你說我叔呢。」
「四哥,你想茬了,我咋能說你叔。」潘二意識到說錯了話,急忙換了個話題:「四哥,有件事我一直納悶,各省舉人來京城會試不是要先去學臺衙門填寫親供,不是要先在省裡複試嗎?何老爺他們咋不用回去填寫親供,咋不用回去複試?」
「何老爺他們是老舉人,第一次來京會試前就已經填寫過親供,就已經復過試了。任禾是新中的舉人,所以來京會試前要先去成都學臺衙門填寫親供。」
韓秀峰找了塊乾淨的磚頭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茶,接著道:「填寫親供主要是防止有人冒籍科考,省裡的複試主要是為了省銀子。你想想,如果個個舉人都來京會試,省裡要發給多少路費,沿途的驛站要出多少牛馬。」
「所以學問不好,估摸著中不了式的就不讓來?」
「差不多,」韓秀峰笑了笑,又道:「今年跟往年又不一樣,今年開恩科,明年又要按例開科取士,山東和直隸的那些落第舉子還好,畢竟離得近。兩廣和雲貴川的落第舉人咋辦,一來一回就要大半年,要是路上再遇到點啥事,就趕不上明年的會試,所以他們用不著回去填寫親供。」
潘二似懂非懂地說:「也不用複試?」
「複試還是要的,只是不用回省裡複試,明年會試前朝廷會在京裡讓他們複試,尤其那些捐納出身的舉人,不經過複試就不能參加會試。」
「舉人也能捐!」
「舉人那是功名,花多少銀子也捐不到,我是說那些沒考上秀才,先花銀子捐了個監生,然後鄉試中式的舉人。」
「我以為舉人也能捐呢,要是能捐就好了。」
想到上次託戶部員外郎王支榮花幫他捐出身又捐了個不入流的候補典史,一百兩銀子他二話沒說就拿出來了,韓秀峰忍不住調侃道:「潘兄,要是能捐舉人,你是不是打算也捐一個?」
潘二多精明,急忙道:「我……我就隨口一問。」
韓秀峰懶得跟他繞圈子,笑看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