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隨不忘(第1/2 頁)
十月裡,秋色盛宴。
原草已褪去了綠色,金燦燦的,漠北人打的草卷,一卷一卷的鋪在整個草原上。
她跟阿伏於已經冷戰有一個月了。
冷戰期間,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善騎射的女子教射箭,因是王妃的請求,那女子很痛快地便答應了。
這一個月,她的箭術練得相當不錯,
“嘣!”
利箭正中靶子紅心。
那女子的漢語說得不太流利,她只笑道:“近的打中了,好,再練習打遠。”
白秀點點頭。
纖細的手指彎曲微微顫抖,剛才那一下,使得力氣大,弓繩把指腹劃破了,鮮紅的血珠頃刻間染紅了手指尖,一陣刺痛。
教她練箭的女子站得遠,不清楚她的手受傷了,還疑惑地望向她。
她團了團手,把血擦在衣服上,抽了一支箭,剛搭上弓,便聽見急促的馬蹄聲。
她循聲望去,教她練箭的女子急忙彎腰向來人行禮,還說了一句他們的語言問候請安。
白秀看著他,沒說話。
阿伏於乾淨利落地翻身下馬,大步上前,沉聲道:“你手傷了,讓我看看。”
微冷的晨光裡,四目相對。
灰藍色的瞳仁緊緊地鎖住白秀,如深沉的海浪將白秀捲入,無法掙脫。
白秀喉嚨發緊:“你怎麼知道,我手傷了?”
時隔一個月,阿伏於第一次聽到她同他說話,心裡翻湧的都是思念。他收回目光,驀然俯下身,拉起白秀受傷的那隻手細瞧,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拉近。
“我帶你去巫醫那裡看看。”突然他頓了頓,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還是,你不想我…陪著?”
鼻尖相距一尺,時間彷彿靜止。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白秀凝視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我種蠱了。”
阿伏於給自己種了相隨的蠱,也不知之何時給白秀用了蠱,白秀受傷,他在相同的部位能感受到相同的疼痛。
如此情意,白秀當即掉了幾滴眼淚。
從冷戰中解脫出來的這一晚,他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騰挪翻轉,大開大合。
白秀癱軟成垛,哭啞了嗓子。
到最後直接暈了過去,這給阿伏於嚇得不輕,套上衣服便去找巫醫,巫醫進入大帳一看,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房事不要太激烈。”
說完,捂著臉撒腿就跑。
漠北的冬,是真的冷。
連下三日的大雪,冰封了草原。
對白秀來講,冷得沒法忍受,氈帳不防寒,但防風,比待在外面能好一些。
人也懨懨的,沒什麼精神,大多時間都待在大帳裡,臥在暖爐旁,看話本。
阿伏於叫人在集市上買了許多話本給她,但一個月只能買一次,如今手裡這些已經看過一遍了。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安靜得幾乎沒有聲響,偶然聽見外面有歡笑傳來,她也會跟著樂呵。
匈奴少女們穿著五顏六色的皮袍、腳蹬皮靴在外面揚雪玩,發出陣陣銀鈴般的歡笑。
漢子們會打著赤膊,在雪地裡摔跤,大家夥兒便會圍觀起鬨,熱鬧非常。有時阿伏於會加入他們,戰勝後會下意識地望一眼遠處的大帳,若是瞧見白秀,便即刻露出笑容,舉臂朝她揮手。
白秀從來都是遠遠地望著,不湊上前去融入。
不融入,不熱烈,沉默寡言,因為她知道自己將要離開。
上元日,天澤宣戰了。
理由是抓到了一隊漠北的奸細,手持天澤境內的地形圖意圖不軌,期間還對天澤百姓施暴,天澤皇帝怒極,認定此為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