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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月色中,琴濯的眼眸好像蒙了一層水光,彷彿擠一下就能溢位來, 驚恐萬狀。
看她一副快哭的樣子, 薛岑忍不住動容,對暗處的鬼鬼祟祟也有些惱怒, 一把撥開了擋在前面的灌木叢。
琴濯已經想像到青面獠牙的鬼怪和滿身是血的女鬼了,定睛一看卻咦了一聲,從腳底不斷往上遊走的寒意頓時閘住,藏在薛岑身後探了探頭,「是人啊……」
對面的兩個人看見他們卻如同見了鬼,滿臉驚慌,若不是女人懷中還抱著個孩子,可能拔起身就會跑了。
「你不是……阿昭?」琴濯看清一旁青年的面容,對他俊秀的長相還是很有印象的, 只是看著眼前的情況,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雜草鋤得乾淨的空地上, 支稜著一個簡單的青布帳篷,旁邊還有一些吃喝用具,顯然已有人在此久居。
女人披散著頭髮,抱著孩子靠在一側,從她氣息來看也是虛弱不已。
琴濯看著女人像是生產後不久,她把孩子緊緊扣在懷裡似乎怕他哭鬧,孩子小小一隻手臂露在外面,五個小手指微微張著,明顯不舒服。
「你把孩子抱得太緊了,會喘不上氣的……」琴濯心下不忍,好意上前提醒,名喚阿昭的青年這時候反應過來,如同一匹孤狼躍到妻兒身邊,眼神有些惡狠狠的。
琴濯被他嚇了一跳,薛岑上前將她擋在身後,本沒興趣瞭解眼前的事。但阿昭是綠溪村的村民,村子裡從未有過小孩,如今在這深山野地裡卻有個剛出生的,必然是偷著生下來不敢向外道。他們撞見了可以不說,但這兩人未必就信得過他們。
「你們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們是想要離開村子,來這裡找路,無意碰到……」琴濯也勸著阿昭,但絲毫沒有減少他對他們的防備。
這時候阿昭身邊的女人問他:「他們是外來人?」
阿昭猶豫著點了下頭,仍舊虎視眈眈對著琴濯他們。
「外來人……或許能瞭解我們的難處。」女人反倒鬆了口氣,俯首用臉貼了下孩子的額頭,孩子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溫度,一時竟沒哭鬧,依偎在她懷中逐漸安睡。
琴濯和薛岑乾站著看了半天,心裡已經冒出了好幾百個疑問,幾乎要將她憋壞了。
女人抬起頭,暗淡的月光照在她臉上,越發顯得幾分蒼白。
「我叫靈溪,是阿昭的妻子。」
「可是……阿昭的妻子不是去世好幾個月了?」琴濯想起村中的人說過,當時還覺得阿昭年紀輕輕就死了妻子,確實很可憐,可如今聽到這個叫靈溪的女人說起,她又有點不確認眼前到底是人是鬼了。
靈溪剛生了孩子,還有些虛弱,憔悴的神色在冷寂的夜裡似乎也帶著一股羸弱之氣,琴濯感覺她下一刻就會飄走一樣。
靈溪待要解釋,阿昭不敢把信任交給兩個陌生人,張口叫了一聲。
「既被撞破一回,以後也一定會有第二回 ,我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永遠沒有身份沒有姓名地活在陰暗中。或許……或許這是條生路也不一定!」靈溪說著,眼底滿含希冀地看向琴濯,繼而俯下身,「外鄉來的朋友,請你們……請你們救救我跟我的孩子!」
打從進來薛岑就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琴濯看著眼前的情景亂了手腳,為難道:「我到現在都不清楚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救可以救,可怎麼救啊?」
琴濯沒主意,又看向薛岑,見他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微微安下心來。
薛岑看著靈溪懷抱中的孩子,忽然問道:「村子裡為什麼不能養孩子?」
薛岑的話也問到了琴濯不理解的地方,阿昭猶豫片刻,只道:「這是村子裡的規矩。」
「這算什麼規矩?」琴濯十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