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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
遠處一人策馬狂奔,雙臂似鐵鑄一般不動如山,手中長弓高舉,雙腳緊緊夾住馬腹,在馬上下起伏。那人離得遠,一身黑衣似與黑夜融為一體,只覺雙目深沉森涼,氣勢逼人。
沈雲舒霍然轉頭,牢牢盯住那人,一顆心不受控制越跳越快,在胸腔中轟鳴不已——雖不怕死,但英雄救美的情節,總能叫人春心微動。
那人又抽出第二支箭,長弓狠狠一拉,瞬間繃至極限,剎那間如一道流光,在沈雲舒眼前劃過,越過她,扎進刺客心口。
那箭力道極大,在心口扎出深深一個黑洞,立刻有血汩汩流出。沈雲舒似乎都聽見皮肉肌理呲裂的聲音,但更清晰的聲音,是從她自己心中傳來。
那聲音輕柔、緩慢,似有一朵花抽土、冒芽,在她心底徐徐盛開。
那人已到了身前,幾乎是緊貼著她站定,沈雲舒隱約聽見他胸中似有炸雷聲,一下一下,狠狠撞擊著心門。沈雲舒抬頭,看著他緊皺的濃眉,還有臉上未散去的凌厲殺氣,有些怔然,“你怎麼來了?”
赫連肅仔細看了她半晌,見她安然無恙,殺氣微微退去了些,但神色仍舊森冷,“我不來,誰救你?”
這話說的自大又狂妄,似乎少了他,她便活不了。沈雲舒忍不住笑,“恩,謝謝你救了我。”笑了兩聲,又問道,“你如何知道我遇刺?”
“正好順路,便跟在你身後。”
聽得這話,沈雲舒又忍不住笑。薛府地勢偏僻,和七皇子府完全是兩個方向,哪裡是順路,想來是特意跟著她。
說話間,赫連肅的護衛到了,戰局立刻一邊倒,幾個呼吸間,黑衣人紛紛落敗。只是,這些人顯然是死士,一見計劃失敗,立刻自盡,竟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沈雲舒平日很少出門,出門也是輕裝簡從,不喜歡帶許多護衛,沒想到今日竟有人要殺她,還如此小心謹慎。若不是她有些武藝在身,只怕撐不到赫連肅相救,頃刻就會喪命。
赫連肅撿起那把匕首,尖端抹了毒,幽藍的熒光讓沈雲舒心中一寒——是誰這麼狠毒,派出這麼多高手,還在匕首上抹了毒,這是一定要她死。
沈雲舒想了想,自己並未與人交惡,實在想不出幕後主使是誰。刺客都已自盡,也無從查起了。
赫連肅仔細看著那匕首,忽然開口,“柳七,你看看,這是什麼毒。”
身後一人應聲上前,結果匕首,仔細看了看,又在鼻翼下聞了聞,思慮了半晌,方答,“是東澤皇室的回真,中毒者智力會慢慢退化,直至變成痴兒。”
沈雲舒眸光一冷,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折磨未免太過殘忍。“你確定?”
柳七看赫連肅一眼,見他默許,於是恭敬答道,“屬下幼年在東澤漂泊多年,見過這種毒,確定這是回真。”
赫連肅目光沉沉,盯住沈雲舒,“你和元蕙公主有仇?”這毒既然來自東澤皇室,那必然與元蕙公主有關。
沈雲舒瞪他一眼,心中憤憤,藍顏禍水。元蕙公主和她本無瓜葛,但一直對她抱有敵意,想來是把她當做情敵了。這實在是有點憋屈,天知道她和赫連肅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怎麼就能讓元蕙公主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更是要殺她。
沈雲舒想不通,只能歸結為大約是天生直覺?或許元蕙公主冥冥之中感覺到她們是彼此宿敵,因此先下手為強?這是這出手太快太狠,和她嬌羞嫵媚的模樣相差甚遠。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元蕙公主天生擅長揣度男人心思,赫連肅看向沈雲舒的目光中總有些不自覺的溫和,雖然只是隱約一絲,已是一根紮在她心中的刺。
赫連肅無端被瞪了一眼,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臉上微紅,眼中似有羞惱,心中一顫,眸色更黑幾分。
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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