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臭賣油的(第2/2 頁)
“大漢”
“什麼?”
廉復還沒有意識到老爹在想什麼,生怕這個平日裡就是混日子的老父親,不讓自己上戰場。
廉漢升看著廉復那稚嫩臉龐上的躍躍欲試。
自己為什麼給兒子取名為“復”?
他又看了看前些年才翻新的院子。
早年他並不住在瓊州城,朝廷敗走遷都,他才跟著遷了過來。
瓊州城裡賣油,能賣得更多嗎?
他又看了看自己佈滿老繭粗糙的雙手。
從草甸裡摸出一張外貌樸實的長弓。
散盡家財,為何唯獨沒有賣掉這張長弓?
廉漢升在弓上摩挲著,弓身沒有任何裝飾,感覺粗糙,但是仔細觀察,每一寸的弧度都恰到好處,沒有任何瑕疵。
還是如以前一樣順手,弓的尾部還用一根皮繩綁著,用來固定弓弦,防止弓弦在未被使用時鬆弛。
“這些年,我還在養護這柄弓?”
廉漢升試了試弓,很趁手。
為何自新帝登基之後,每次城中有大事,他都會特意去現場?
想明白後,他那蒲扇大的手,一巴掌扇在廉復臉上。
廉復捂著臉,被扇得七葷八素,我這還沒上戰場呢,就給您老扇走了半條命?
廉漢升啐了一口,扭了扭肩膀,肩骨發出一陣響聲:
“你老子我當了五十年的兵,哪輪得到你這新兵蛋子?”
“爹,你”
“老子我手底下的大頭兵都死完了,也該輪到將軍了。”
廉復痴痴的張著嘴,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個普普通通的賣油老翁,曾經還入過行伍。
尤其是手上這把子力氣,年逾七十還能這麼扇大嘴巴,年輕時起碼也是個猛將。
冷不防廉漢升又一個大巴掌過來:
“滾老子屁股後面跟著,就靠你們這些民兵,能行啊?”
臨走前他把那枚蔫了吧唧的老桃給吃了。
舔了舔嘴,是乾癟了些,可至少能果腹。
瓊州城裡零零散散多了許多拿著兵刃的散兵。
他們的特點是,只有兵刃,沒有甲冑,大多年過半百,頭髮花白。
有的是小校,有的是都尉,有的是曲長,當然,更多的是普通士卒。
但這時候,他們沒有官職大小之分,對他們來說,只有一個稱呼。
漢家兒郎。
一個叼著草根的男人,在院中苦坐良久,籌劃萬千後,猛地站起來。
他用力摔掉草根,狠狠碾上一腳,從屁股底下抽出刀,怒罵一聲。
“草踏馬的胡狗,草踏馬的世家,幹!”
眼神中的堅毅,看得讓人可怕。
一個矮壯的男人默默打磨著刃口,回頭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孩子。
他的眼神變得輕柔,又變得狠厲:
“爹去給你掙些私塾拜師禮。”
一個精瘦的男人從屋中走出,手上還拿著柄長刀。
女人的手抓著他的臂膀,他用力一抖:“你這婆娘別攔我,要是東胡人佔了城”
等東胡人完全佔了城,這小娘皮還不得被全身開發咯?
這能忍?
聽說東胡人葷素不忌
他身後一緊,拿著長刀猛地揮了揮。
漢家兒郎,遠不止老卒。
此時,一員小將還在趕來的路上。
路過火燒一片的東胡大營殘骸時,一不留神,掉進了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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