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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就拎著果籃去陪許昕聊天,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無非就是他媽問一句,他答一句。
大概天下母子皆如此,童年時還能跟母親撒撒嬌,長大後就成了個悶葫蘆。
說什麼呢?說工作多難做?還是又被上司訓?
當媽的心疼孩子,總是叮囑要記得吃飯,要早些睡覺,要時常運動······可這些對於社畜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為做不到,所以不想說。
許念和他媽唯一的話題就是自己小時候,還僅限於上小學前的那段日子,這之後他就被陸文州帶去養了。
聊著為數不多的親子時光,許昕又開始傷感,拉著兒子的手嘆氣:「阿念,別怪媽媽。」
許念最怕舊事重提,活這麼大他從來沒真正怪過誰,更何況是將他帶到這世間的母親。
「媽,醫生都說要你保持情緒穩定,你怎麼總胡思亂想。」他為許昕降下病床,想讓她睡一覺。
許昕也有些累,病魔將她折磨得疲憊不堪,僅是短暫的交談就已經耗去全部的精力,她頭暈的厲害,不得不聽從兒子的安排閉上了眼睛。
可也就是幾秒的功夫,她又看向許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阿念吶,媽媽真想看到你結婚生子。」
這話並非僅僅是一個即將離世的母親對於無法陪伴兒子走下去的遺憾,更是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對活下去的渴望。
她在向這世間唯一的救命稻草求助。
許念心酸得難受,彎腰吻了吻許昕的額頭,忍著熱淚道:「睡吧媽,你會看到的,我向你保證。」
許昕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幾乎是下一秒便陷入了沉睡。
許念很清楚,那並非是睡著,而是昏過去。
小護工說到做到,在九點準時回到了醫院。
推開房門就見許念正背對著站在窗臺前,整個人繃得筆直,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心中奇怪,試探著喊了聲,「許哥?」
許念在轉身前擦了把臉,可小護工仍看得出他哭過,想起僱主對自己的好,不禁感同身受,上前小聲安慰道:「哥,別難過,阿姨得的這個病不好,要不是有你恐怕人早就走了,我幹這行幹得久,看過多少老人是因為子女放棄治療的,你這前前後後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算是盡孝了!」
許念點點頭,望了眼依舊沉睡的許昕,鼻尖又是一酸,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往後還要辛苦你。」
小護工忙推脫,「不行不行,你上次已經給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要。」
許念沒跟她爭,把紅包往對方懷裡一塞,逕自離開了病房。
大過年的醫院裡也不消停,坐在車裡平復心情的功夫耳邊已經過去三四輛急診車。
生老病死乃世間常態,人活著就是來受苦的。
許念又在車裡坐了會兒,感覺心裡沒那麼難受了,再看錶已經是夜裡十點。
本打算去探望下宋淞和女兒,眼下已然太晚,只得作罷。
陸文州的電話打來,問他還回不回祖宅。
許念說太晚不回去了,對方聽後沒說什麼,直結束通話了電話。
想起電話裡的背景音很嘈雜,想必那邊的聚會還沒散。
也是,眼下正值團圓佳節,七八口人湊在一起想不熱鬧都難。
可這些都與他無關。
說到底他只是個外人,除了陸文州大概沒人會在意自己的存在。
這一刻許念忽然有些嫉妒。
可又不知道該嫉妒誰。
第31章 顛覆
回到城區的小公寓已經接近十一點,開門的那刻許念愣了下,滿室的燈光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指紋鎖是不是被誰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