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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州聞言,只是極輕的回答,「不會。」
他會將他從泥沼里拉出來,如果實在做不到,那就陪他一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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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躺在病床上,睜開眼就見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短暫的茫然過後,耳邊傳來關切詢問,「是不是不舒服?」
如同鴕鳥,出於逃避,許念飛快用手臂遮住了眼睛,片刻後有人為他輕輕拿下,「阿念,難受就哭出來。」
男人企圖用笑容令他安心,強扯開的嘴角卻讓許念覺得更加不知所措。
「孩子呢?」他不得不轉移話題。
陸文州回答:「有點感冒,在聞舒那裡。」
昨夜上課時許芸發起高燒,老師聯絡不到大人,是聞鈺將小姑娘帶回家的。
許念點點頭,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可能讓他繼續活下來的牽掛就只有許芸了。
陸文州坐在床邊為他壓針眼,溫暖乾燥的大手將冰冷的指尖一點點焐熱。
「瑞士那邊我已經聯絡好了,一週後我們就走,治療期是半年,公司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兩邊跑,如果你不信任我,也可以找別人。」
許唸的思維有些遲緩,話音落地後的三四秒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我不需要你做決定。」
陸文州表現得極為耐心,如同對待一個喜怒無常的嬰兒,重新握住許唸的手,語氣小心翼翼:「只要半年,很快就會過去,芸芸不是一直想出國?你就當是帶她去旅行好不好?」
怎麼可能呢?
許念覺得荒唐。
治療一旦開始,他連自己都顧不上,還有什麼精力去照料許芸?
「你是不是以為把我支走了,文斌的事就可以解決?」許念表現出尖銳的對抗情緒。
陸文州先是一怔,繼而喉頭髮緊,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此刻一切的話語都是蒼白的。
他將許唸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用力握著,五臟六腑都因這一句話被拉扯得生疼。
他用顫抖的聲音哀求,「沒有什麼是比你重要的,阿念,沒有。」
許念不說話,沉默注視著天花板,胸口悶悶的,他覺得這樣不上不下的自己很憋屈。
三天後許念出院,陸文州獨自回了趟祖宅。
喊了幾位叔伯,將自己手裡的房契和地契都交了出來,直言要獨立門戶。
當初說是分家,實際上還是分家不分戶,這次不一樣,他將從自己爺爺那裡繼承來的東西都拿出來,所表達的意思很明確——他不再是這個宗族的人了,以後的家譜上也不必寫自己的名字。
眾人不解,明明前一陣還看他氣勢洶洶的去找許念,以為是有什麼光復門楣的苗頭,誰料這還不到一年,居然徹底沒戲了?
在場長輩眾多,一個接一個的勸,陸文州是鐵了心要走,神仙來了都沒用。
幸而分戶需要走的手續複雜,眾人天真的以為能拖一天是一天,保不齊還有迴旋的餘地。
事後文斌父母找到陸文州,剛才在會上他們一直不敢說話,這會兒老兩口急得就要給人跪下。
「文州啊,三嬸就求你最後一次,你幫幫文斌吧,果果才五歲,不能沒有爸爸啊!」
陸文州站在雪夜中嘆息:「做錯事哪有不挨教訓的,我當年犯錯老爺子還會罰我去跪祠堂呢,您都忘了?」
他表現得很絕情。
自己已經不是他們的家人,沒有義務許諾。
第83章 所愛隔山海
今年春節許芸是在聞鈺家裡過的。
父女倆第一次分別,許芸一直將許念送上飛機,才允許自己躲在聞舒懷裡哭。
聞舒哪裡會安慰人,如同抱著一塊燙手山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