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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確是派了女傅來,教薛姮學習宮中禮儀。原本,按嬴衍的囑咐,是叫她也過去和薛姮一起學的,但岑櫻前段時候因為養父的「死」一蹶不振,自然也就沒有去。
她「唔」了一聲,慚愧地道:「知道了。我會去的,謝謝姮姮……」
天色已經不早了,岑櫻靠著薛姮的肩,枕著帳外哀婉斷續的蟲鳴,懷揣著心事,很快睡去。
勻勻的呼吸聲響在薛姮耳側,是清夜的疏漏,滴滴扣在她的心絃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她想,櫻櫻因何沒能和殿下名正言順,不就是因為她麼?這婚約本就該是櫻櫻的,是她佔了她的位置,佔了她的名正言順。
她會去求聖人取消婚約,這十六年以來她欠她的,都會一一還給她。
做完了這件事後,能逃就逃,若不能逃……
就找一個乾淨的地方,帶著這一身骯髒的秘密,無聲無息地離開。反正,她對這塵世也沒多少留戀了。
月皎風清,銀河慘澹,秋草舞動的牧場上各帳燈火逐漸熄滅,屬於蘇後的那一頂大帳中卻還亮著燈火。
「難為你親自來服侍我了。」
燈下,蘇後一身明黃寢衣,正在妝檯前卸首飾,俄而話鋒一轉,「十三娘在我這兒待到這麼晚,只怕是有事要同姑母說吧。」
身側立了個玉色皎皎的少女,正是太傅蘇欽之女、蘇氏十三女蘇望煙。
「侄女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與姑母說。」她面現猶豫。
又默了一息,等到了蘇後的示意才將今日下午在白樺林中的所見娓娓道來。蘇後面上卻一直沒什麼波瀾:
「你不知道的麼?衍兒,太子,在流落西北時就已與人成了婚。」
「是縣主?」蘇望煙微訝。
蘇後卻輕嗤:「什麼縣主。不過是個,逃不出命運無常的可憐蟲罷了,實在是不足為慮。」
「可是太子殿下,看著倒很是喜歡縣主的樣子。」蘇望煙遲疑著道。
她想以永安縣主的尊貴,做太子的正妃是夠格的。自己原也是因為薛姮的身世問題僥倖得來了一個正妃之位,那永安縣主又是原配髮妻,若太子真的有意,為了家族的長遠考慮,她理應讓賢。
「喜歡有什麼用啊,還不是一樣敵不過權勢,不得不低頭。」蘇後俯身去剪燭火,依舊姣好的面容在燈下耀如明玉。
薛櫻是他父親看中的人,身為兒子,太子,君臣,父子,綱常倫理,哪一重壓不垮他。
「煙兒放心吧。」見蘇望煙猶豫,蘇後還道她是擔心岑櫻的出現會擠兌她的位置,嫵媚一笑,「姑母很快就會讓你知道,薛櫻,根本不會對你構成半點威脅。」
薛櫻恢復身份也快小半年了,聖人,應該是等得不耐煩了吧。
薛櫻絕不可能是聖人的親生女兒。他現在僅存的顧慮,也不過還存了一絲擔心,擔心那是他的血脈,和不好對親外甥行下手罷了。
既然如此,她就來幫他一把好了,也正好絕了猞猁的願。
……
次日,冬獵正式開始。
一整個白日都是狩獵活動,聖人親率著太子及一眾親信大臣,在牧場騎射狩獵,以獵得獸物者多為頭籌。
夜間便舉行了盛大的篝火宴,烹羊宰牛,將白日獵得的獵物烹製了賜給諸人,席間一片祥和,歡聲笑語,在空曠的原野上隨秋風迴蕩。
岑櫻不喜歡這樣的宴會,早早地和薛姮離開回了自己的帳子裡。好在席間多是外朝官員,皇帝忙著和他們說笑,也並未注意她二人。
皇帝今日興致也不錯,白日打得了不少的獵物,傍晚時分,還在太子的幫助下與他合力獵得了兩頭公鹿,頗有些老當益壯之感,一直和定國公、太傅蘇欽等人在席間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