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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潤捂著眼睛，從手指縫裡看到老媽擔心的臉，心裡有點愧疚，辣椒醬其實沒那麼辣，他的眼淚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

他趕緊把憋屈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擦乾淨臉說：&ldo;沒事兒了。&rdo;

張女士鬆了口氣：&ldo;嚇得我啊，多少年沒看見過你哭了。&rdo;

&ldo;這話說的，至少得有二十年吧。&rdo;卓潤對自己的印象就是正直善良堅強樂觀，還特別帥。

張女士把辣椒醬從鍋裡盛出來，說：&ldo;扯淡，你小時候就跟個哭包似的，上初中還哭呢。&rdo;

卓潤感覺特別悲涼，怎麼走到哪都有人汙衊誹謗他！他不服：&ldo;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記得？&rdo;

老媽：&ldo;你們王老師發現你有閱讀障礙之前，你不是經常被同學說是笨蛋白痴嗎，你哥為了這事兒跟人打過多少次架。&rdo;

卓潤翻了個白眼，他哥確實打了不少架，這其中一大半都是拿&ldo;保護弟弟&rdo;為藉口。不過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他都不太記得了，他的腦子可能有問題，只對好事兒印象深刻，當年曾經笑話過他的人，後來都成了他的哥們兒。

老媽收拾好廚房，拿了一盤梨放在茶几上讓卓潤吃。卓潤削了一隻梨，又削了一隻梨，不一會兒盤裡的五六個梨都削了，卻一個也沒吃。

張女士瞄了他一眼：&ldo;你怎麼了？&rdo;

卓潤晃著腦袋：&ldo;沒事兒啊，你吃個梨。&rdo;

張女士瞪了他一眼：&ldo;跟我還裝什麼瀟灑，瞅你那垂頭喪氣的樣兒，跟裘裘找不著球一樣。&rdo;

&ldo;……&rdo;卓潤吸了吸鼻子，往老媽那邊挪了挪屁股，摟著她肩膀靠上去說，&ldo;媽，我好像失戀了。&rdo;

老媽肩膀一聳，把他的腦袋彈了起來：&ldo;請問你什麼時候戀的，我怎麼不知道？&rdo;

卓潤撇撇嘴：&ldo;暗戀……&rdo;

&ldo;真慫，一個暗戀還能失戀！&rdo;張女士一點不留情面地吐槽，&ldo;誰啊，工作時候認識的？&rdo;

卓潤點點頭，他確實挺慫的。

張女士拿起一隻梨邊吃邊說：&ldo;你要是不敢跟人家表明，那就暗著唄，等哪天她有了男朋友要結婚了，你去祝她幸福，那滋味肯定比我做的辣椒醬還酸爽。&rdo;

卓潤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媽：&ldo;我是親生的嗎？&rdo;

&ldo;撿的，你爸在建築工地的水泥車裡撿回來的。&rdo;老媽笑了，&ldo;喜歡一個人又不敢追，那能怪誰啊？你和你哥真不像是親兄弟，你哥那個換女朋友的速度啊，簡直跟走馬燈似的。你呢，好不容易戀一回，還是暗戀，就算對方很難追，你就不能迎難而上嗎？&rdo;

卓潤嘆了口氣，他跟他哥能一樣嗎，他喜歡的是男人啊。他那不是迎難而上，是迎男而上：&ldo;人家瞧不上我，我追了他也不會接受……你也不會喜歡他那個型別的……唉。&rdo;

說著，他又想起之前跟蒼祁說的最後一番話，蒼祁很直接很明確地承認要避嫌，讓他傷透了心。

張女士：&ldo;什麼型別是我不會喜歡的？你把你媽想得太死板封建了吧，不管你跟你哥找什麼樣的，只要你們自己喜歡、覺得幸福就行，我可不管。不過要是對方眼睛長在腦瓜頂，連你的好都看不見，那我覺得這種人也不值得喜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