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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碰到一塊,按風俗是誰搶先了誰吉利,雙方就互不相讓,吵鬧起來,一時湧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開歌路一時做不了,我就在一旁待著,卻看到一個小孩往人窩裡擠,沒擠進去,還在人群後邊一蹦一蹦地往裡瞅,仍是瞅不著,爬上一個碌碡,朝著人群唾唾沫。唾沫唾得不遠,落在碌碡下的人頭上,被推了一把,罵道:你往哪兒唾?!那小孩從碌碡上跌下來,我才發現是個侏儒,竟然是戲生。我喊:戲生,戲生!把他拉到一邊,問他怎麼在這兒?戲生有些不好意思,回頭還犟嘴:你說我往哪兒唾?!然後拍打了衣服說他是到鎮街藥材店賣藥了,要趕回村呀,碰上這裡辦喪事,看是不是我在唱陰歌,沒想紅白事撞在一塊了。他又回頭呸呸唾了兩口,說:真晦氣!我說:你嫌晦氣還來看喪事?他說:遇上辦喪事好呀,死人把貧窮帶走了,也把病和疼痛帶走了。我是唾結婚的,遇上結婚的不好,它把咱的喜會帶走的。見了戲生,我就要把老餘的背景告訴他,說我可以介紹他認識老餘,讓老餘往上遞他爹的申請。戲生就喜歡地說:是不是,你不哄我吧?我有點生氣,說:我為啥要哄你?!他撲通跪下磕頭,說:天呀,我咋就碰上貴人啦!
戲生這一晚上就沒有回當歸村,陪著我為那戶人家唱完了陰歌,後半夜一塊到了我的住處,也都沒睡,兩人話多得一直說到天亮。我知道了回龍灣鎮有晚上結婚的風俗,那是在古時韃子人統治了這一帶,韃子人強橫,凡是誰家娶新媳婦就要享用初婚權,漢人就只好晚上偷偷結婚,一直沿襲了下來。我知道了戲生已經和蕎蕎成了家,他家的櫃檯上放著三個相框,中間相框裡是烏龜,左邊相框裡是他娘,右邊相框裡是蕎蕎娘,可惜沒有他爺爺的相框,為革命犧牲了,最後連一張相紙都沒留下。我也知道了他們依然還靠挖藥材為生,藥材越來越難挖,近山近坡全挖光了,得到三十里外的森林裡去挖,也常常是三天五天去一趟,去一趟就空著竹簍又回來了。他說:馬不吃夜草不肥,咋不讓我拾上一疙瘩錢嘛?!我笑著說:認識了老餘,真說不定上邊會給你家補貼一大筆錢的。他說:你估摸能給多少?我說:聽說現在活著的老紅軍國家全養了,你爺爺死後你和你爹一直沒享受過福利,那還不一次給上十萬八萬?!戲生說:真能拿到錢了,蕎蕎給你做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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